这夜江南区的小警察局里简直鸡飞狗跳。
从南山七号带回去的十几号人全部被扣在走廊等着做笔录,挤得满满当当。
而谢云葵则先跟随救护车把受伤的小正太送到医院安顿好,才乘着夜色匆匆而归。
她皱眉瞟了他们一眼,进屋翻找出包速溶咖啡,端起咖啡杯到饮水机旁一站,累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谁知正等着水烧开的功夫,总是游手好闲的邵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八卦:“你看看你,真的是不惹麻烦不舒服,就不能先等着跟我商量下情况再做决定?那个受害人苏磊,是刚light刚刚推出的练习生,这回他也没法儿在里面混了,好心办坏事儿。”
谢云葵虽然毫不关心娱乐新闻,但对light这个名字却不陌生,毕竟每次去看国内的电影都能在片头见到,被洗脑多年怎么着也会觉得眼熟,但她不明白邵丛的意思,把杯子放在水桶上面,侧头问道:“为什么?苏磊明显没偷东西,不过被借故欺负而已,胳膊都折了,现在还在手术呢。”
“你拷回来的那个小白毛,叫明笙的,知道是谁不?”邵丛挤眉弄眼。
云葵还未参与笔录工作,摇了摇头。
“是light老板的儿子啊,还没大学毕业呢,那些纨绔子弟全以他马首是瞻,最近几年因为各种小麻烦被逮回来也不是头一回了,屡教不改,养了一屁股律师,你抓他不过就是积累仇恨值。”邵丛对这些破事向来比谁都了解:“他又不务正业,有的是时间陪你逗,以后肯定得来报复。”
“哦。”谢云葵不感兴趣的移开目光。
“刚工作,有理想和原则是好事,我也不是说咱们欺软怕硬,主要是那个受害人倒霉,难道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不成?做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邵丛拿着手里的杂志拍了拍云葵的胳膊。
谢云葵本想反驳他几句,但闻言又陷入沉思。
“邵丛你又游手好闲,真想把你懒筋抽掉,赶紧过来!”特别勤勤恳恳的前辈李贤俊刚打发走个画着烟熏妆不男不女的祸害,站起身叫道:“还有云妹妹,别搭理他,你也去记笔录。”
“是。”云葵马上站直身体,敬了个礼就老老实实的回办公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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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值班同事的耐心解释,小谢警官才完全明白了纠纷的来龙去脉。
动手打人的壮男叫冯立,来自中国的首尔大学经管院大四的留学生,家境殷实,与那个更加嚣张的明笙是同班同学,也是借着明笙的关系,才跟首尔当地的少爷小姐和艺人们混得很熟,性格比较偏激,平日里也没少捅篓子。
今晚本来是他的名模女朋友要过生日,叫了许些玩伴来作陪,结果闹了没多久,冯立就声称自己百万美金的手表丢失,找来找去,最终怀疑到了一直帮他拎着包的苏磊头上,几言不和,便动起手来。
他也不是第一次因为暴力事件惹来警察的注意,倘若今晚不是被云葵拦着,还不晓得要闹到什么地步,可怜那个苏磊才十六岁,从小地方来,无权无势,除了忍气吞声根本没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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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谢云葵开始正式准备警察生涯的第一次笔录。
结果邵丛大概是故意,竟然把等了半天、等得脸都快黑掉的明笙安排来。
这家伙果然是少爷做派,两条长腿悠闲一搭,抬胳膊故意用手铐砸响了桌子,瞪向身边慌张赶来的西服律师男:“喂,你闭嘴。”
云葵很平静的看向他,说:“姓名?”
她有双非常陈恳甚至简单的眸子,似乎因为于人别无所求,而不存在太多复杂情绪。
明笙对视片刻,反问:“你还不知道吗?”
“身份证拿来。”谢云葵伸出手。
明笙显然对手铐非常厌恶,傲娇的扭开头:“不方便,动不了。”
谢云葵犹豫片刻,这才摸出钥匙帮他解开。
谁也没想到,明笙瞬间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住她的脸:“谢云葵!我记住你了!”
云葵愣了刹那,想都没想就一个耳光把他抽开。
“干吗呢!不想走了是不是!”李贤俊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骂道,他是因为受了伤才从刑侦局调过来的,跟穷凶极恶的嫌疑犯周旋得多了,自然吓人的很。
明笙摸着帅脸上的红印,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服,就被律师劝住:“明先生,您再这样,我只能按照跟明小姐的约定给她打电话。”
听到这话,炸毛猫终于重新坐好,气呼呼的从衣服里摸出皮夹,在一堆各种颜色的卡里找出身份证扔过去。
“刚刚二十岁,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谢云葵已经恢复平静,边在电脑前敲打记录边问:“苏磊拿了冯立的表?”
明笙皱眉:“不知道,没在意。”
云葵又问:“那你打过苏磊没?”
“没有。”明笙没好气。
这和其他人讲的情况倒是符合,今晚只有冯立动了手,大家全都冷漠围观。
谢云葵真的不理解他们,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他爸爸。”明笙大概是不打算好好讲话了:“不拦着人家打架也犯法啊?”
“至少你妨碍我执法。”谢云葵无语。
“我就妨碍了,你说怎么办吧。”明笙往椅子背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