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角落三足香几上,一尊金蟾吐瑞鎏金香炉吐露袅袅轻烟,满室都是泠泠的安神香,陡地被慌乱人声惊扰安宁。
“老……老夫人……夫人不见了!”婆子匆匆来禀道。“那俩陪嫁的丫鬟也不在。”
宋老夫人靠着黛蓝色银丝弾花四合如意纹软枕,被惊了一跳,手里的茶盅一个不稳,溅了茶水在身上,随侍的婆子忙是拿了帕子替她擦拭。
“可到处找过了?”宋氏蹙眉追问。
婆子摇头,“就是找过了没找着才……才……”
“外祖母谁予踏花拾锦年。”和安从外头进来,脸上神色愤然,“这一道失踪的可还有平阳侯府的长房嫡孙呢,巧不巧,就是跟项瑶有私情的那个。
“你这时候添什么乱!”赵玉珠拽了她一把,颇是头疼。
“什么添乱,我不过是照实说罢了,不信差人去侯府问问,这会儿都找人找翻天了,刚回来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不跟项瑶的情况一样么,不是私奔还能有什么?”和安义愤填膺的口气,就差指着谁来骂人了。
“……不应该罢?”尤氏吞吞吐吐的嘀咕了一句。
“她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应不应该,该说是知不知羞才是。”
宋氏眸子陡沉,“你说可真?”
“姨母,我也不敢拿这事玩笑啊。”和安走到宋氏身旁,眸子里盈着水光,“弘璟哥哥没了消息,她定是以为……才跟情夫跑了的!当初就和蔺王传的京城皆知,说翻脸就翻脸,转眼就嫁了弘璟哥哥,多无情。”
宋老夫人闻言眸子随之沉了下去,有些事当断不断必受其害,遂沉声道。“和安,那是你嫂子,再有不敬可别怪外祖母不顾情面。”
“外祖母,有蔺王这前车之鉴,她会那么做也不奇怪!”
赵玉珠见她越发起劲,拧眉打断,“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不是!”和安不服气辩驳。
“你是嫉妒罢。”赵玉珠刻意加重咬字,果然瞧见和安一瞬扭曲的面色,争锋相对。“嫉妒她是哥哥明媒正娶的媳妇,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赵玉珠,你还讲不讲理了!是她自个不见,还能赖我头上了啊!”
“到底哪个不讲理!”
“……”
宋老夫人听她们一人一句谁也不让地争着,紧皱了眉头,“够了,都别吵了,我记得她好像跟我提过要回娘家一趟,没那些乌七八糟的,我累了,都退了罢。”
宋氏听老夫人发话,暗暗拉了下还想说话的和安道是退下,让老夫人好好休息。
出门后,和安径直跟着宋氏回了她的苑子,脸上尤是愤然,仍是嘀咕着项瑶此举太过败坏将军府名声。“外祖母那是替她圆呢,不信去项府询询,定没人的。本来府里就因为弘璟哥哥操心着,这会可好,还得搭上个她,才真是添乱呢!”
正要进门的宋氏停了停脚步,脸色亦是不好看,遣退跟着的丫鬟,与和安道,“行了,这几日你好好陪你外祖母,别个就不用管了。至于项瑶她……我自会去求证。”言语一顿,露了冷厉神色,“你说的要是真,定没她好受的。”
和安心中暗生喜悦,然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转了转眸子,心底打定了主意。待项瑶回来,等的可不止是惩罚那么简单,什么明媒正娶,名正言顺……都将化为乌有,她要她再也没法踏进将军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