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刚找到赵思年的时候,赵思年曾经给他看过一份名单,同样的格局,只是人名的排序和最后的金额数目有所不同。盛夏一份一份看下去,发现同样的表格每隔一个月就有一份,最前面的一份是在五年前。
盛夏心想,五年前都有什么事呢?他父亲已经过世了,泰莉已经被他爷爷提溜着放在了“盛世”一把手的位置上,他还在一边上着学,一边国内国外到处跑,似乎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了冯延,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
盛夏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到一边。
五年前,盛夏的爷爷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他一手压着盛河川,一手捧着泰莉母子。他那时应该很为难吧,既想让盛家的生意安稳如山,又生怕他宠爱了半辈子的小儿子日后没人照顾,生活的不如意。但是他不知道,盛河川已经开始背着他联系昆枚这些心怀异心的“盛世”元老了。
盛河川那时候并没有在“盛世”挂职,每月盛家给的零花钱也不可能无节制。他要在泰莉母子身边布局,又要收买人心,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如果这份表格就是盛河川的秘密账目,那他到底做的什么生意?
盛夏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最后一份表格是在半年之前。他想不出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意义,打电话找商南,结果商南完全不知道他留下的笔记本里居然还有什么加密的隐藏文件,说起文件的内容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是提供了一条有用的线索:半年前,盛河川决定吧“静海”的生意交给他来打理,笔记本就是那个时候盛河川给他的。
“我拿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些文件了,”商南说:“大部分都跟会所这边挂着钩,当时是还有一些东西,不过我用不到的也就没细看,也懒得删掉,就那么放着了。”
盛夏挂了电话,就把凯文和邦尼请去了“静海”,让他们俩帮着赵思年再仔细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两个预备役特工没有在赵思年的笔记本里找到线索,反倒是在会所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一些令人起疑的东西。
“就是这两个人,”赵思年坐在盛夏的办公室里,一手指着电脑屏幕对盛夏说:“当初就是他们俩带着人到处堵我。”
监控画面上的场景是商南的办公室,不过商南并不在场,只有盛河川坐在老板椅上低着头品雪茄,桌子对面坐着两个衣着普通的壮汉,像是正在开会讨论事情的模样。但两个人在面对盛河川的时候态度略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很恭敬的样子。
“怎么看着像是来讨债的?”盛夏皱着眉头对凯文说:“这两个人得查一查。”
凯文问赵思年,“这些人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赵思年摇摇头。当初他也只知道盛河川派了人到处抓他,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也说不清。只知道这两个人手底下跑腿的喽啰挺多,越是市井热闹的地方,他们越是如鱼得水。这使得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感觉走投无路。因为原来的圈子他更不敢露面,在他的意识里,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安全,但他没想到,他感觉安全的地方,追他的人比他还要熟。
赵思年一想起这些,手都有点儿抖。
盛夏也不敢过度刺激他。赵思年可不仅仅是一个能干的助手,这个人更是泰莉留下的活纪念品,他要好好保管才行。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盛夏想了想,觉得赵思年在这件事当中能够提供的线索也就这些了,还是不要继续受惊吓了。
赵思年告辞出去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补充说:“我记得有一次,我藏身的地方离他们俩特别近,听到其中一个,就是这个长胡子的,管另外一个叫赵河。”
这又是一条线索。
赵思年说:“他们俩嘀嘀咕咕的,抱怨说上面的人待他们抠门,明明一年下来挣的钱能把整个东区都买下来了,还不给他们配车什么的。”
盛夏与凯文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他们老大到底是谁?竟然这么能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