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到明珠竟然真的要出嫁,却还是有些伤感,因此只叮嘱皇帝一定要叫明珠风风光光,这才带着女儿回了侯府。
因皇后回宫,昌林郡主就不必留在宫中给皇帝当管家婆,一路回了侯府,就见顾远摇着尾巴开心地扑了过来。她目中露出笑意,只是转脸儿又心虚起来,扶着顾远小声儿说道,“咱们珠珠的婚事……”她仰头看天,慢吞吞地说道,“大概就在最近了。”
“不要啊!”南阳侯迎面挨了当头一棒,顿时哭倒在妻子的裙子底下,哭得可伤心了。
“说好的秋天嫁人呢?”他利落一滚,抱住了昌林郡主的腿。
“陛下有好处与珠珠,我觉得挺好的。”天还是很热,昌林郡主顿时就叫五大三粗,且最近似乎因没有阴阳调和因此阳气大盛的南阳侯给抱出汗了。
她头疼地听着顾远的哭声,默默地给自己擦了擦汗,见明珠很无情地拔脚就走了,顿时踢着顾远的肩膀愤恨地说道,“瞧瞧你!还有没有个做爹的样子!”只是她看着顾远抱着自己要求做主的模样儿,又忍不住笑起来。
“做爹还有什么样子,那就是给珠珠当牛做马呗。”顾远觉得自己的形象多接地气啊。
没看珠珠与他这样亲近,没有半点儿隔阂么。
不过想到没有隔阂的好闺女要嫁人,南阳侯又虎目含泪了。
哪怕昌林郡主与他是真爱,也不得不承认,哭得真难看。
“陛下说了,按公主的仪制嫁人,那日后谁还敢招惹珠珠?”昌林郡主见顾远哼哼着应了,便柔声说道,“且陛下心里不痛快,我瞧着也心里难过。这静王也是失心疯,不要那丫头就不要罢了,还自己请出继,太伤人了。”
她原原本本将今日的事情与顾远说了,就见这个高大的中年淡淡地笑了,便又解气地说道,“宁王这混账东西!如今不过是个郡王,看他还如何风光!”
“以女子晋身,不过是个龌蹉小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顾远对宁王很不以为然,只是眼睛却亮晶晶地说道,“他日后也不过是郡王,珠珠就不必在他眼前折腰。”
昌林郡主显然也欢喜此事,因此对这婚事越发满意了。
静王与宁王都被贬,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只南阳侯府就已经叫人给把大门踏破了。
此间又有皇帝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嚷嚷着叫宁王的狼子野心吓到了,觉得秀女心怀叵测,因此又不要选秀了,遣散了已经汇聚京中的秀女。
这些秀女本预备飞上枝头,却没有想到叫宁王给祸害了一把,哪里有不怨恨的呢?一时间京中别的不盛行,只有布娃娃供不应求,不知被多少家买走。
扎宁王小人什么的,那都不用教来的。
明珠听说不必选秀,又觉得可以面对皇帝了,哼哧哼哧进宫了几日,就发现皇帝的不对劲儿了。
皇帝几乎与皇后形影不离,只用一双深情的眼睛去看皇后,似乎皇后是他最深爱的人。
“陛下吃错药了么?”耿直的小姑娘顿时觉得皇帝好怪。
她一脸单纯,皇帝有心抽她,不过默默地忍了。
不知给说好话也就罢了,竟然说皇帝陛下吃错药!还记不记得是谁成全了一对儿小鸳鸯的?!
皇后最近也叫皇帝看得直起鸡皮疙瘩,早就怀疑皇帝这是吃错药了,也因这个,才叫明珠进宫,预备给皇帝看看脉象是不是有啥问题影响了脑子。
不过她见皇帝已经开始磨牙了,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叫明珠乖巧地伏在自己的怀里,摸着她长长的头发爱惜地说道,“你就要大婚了,我与陛下商议过,出门子还是在南阳侯府里,我与陛下亲自送你出嫁。”这就是天大的体面了。
帝后一同出宫去送湘怡县主出嫁,那得多叫人羡慕呀。
“好!”明珠可不知什么叫客气,仰头认真地应了。
“还有嫁衣。”皇后便招手叫一旁捧着嫁衣的宫人上前,亲手抖开,就见似乎是一捧鲜艳大红的流水般在明珠面前倾泻而下,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明珠就见眼前是闪动着淡淡光辉的大红,其上精致的刺绣精妙绝伦。眼前都是晃动的美丽的红色。她叫皇后牵着去换了衣裳,有些不自在地立在帝后面前,看着一旁的西洋镜中,一个纤弱婀娜,却被大红映照得绝美清丽的小姑娘。
她哼哼了一声,捏了捏自己的嫁衣,心里忍不住又生出几分欢喜。
“珠珠真是个美人!”精致柔弱的少女,眉目似画,嫁衣晶莹如火,皇帝顿时击节赞叹。
皇后也忍不住笑着点头,与皇帝笑道,“南阳侯英俊,昌林柔美,珠珠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她看向明珠的眼神,充满了疼爱。
皇帝也大笑点头,然而笑着笑着,却突然哼哼了起来。
皇后的心里,南阳侯很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