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你来了。”殷萧望着风冷淡淡一笑。
“是呀,再不来就晚了呀。”风冷唇角微勾,带起一抹妖魅的笑意。
毛常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号称平城神秘巨贾的风冷?他怎么来了?他是如何进入守卫森样的宫中?
跪倒在地的朝官们,望向面前一脸妖魅似的风冷,暗自叹道,四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偏偏跟着这样一位狐朋狗友整日不离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让他进宫了?
毛丽珺错愕地望了望一脸兴味的风冷,暗自疑道,他来干什么?
一介商贾也想介入朝堂纷争,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只是风冷家业太大,整个西旭国四分之一的财富把握在他手里,每年给朝堂上交的税银足以支撑半年,她怎好轻易得罪他?
当下嘴角啜起一抹冷笑,“风老板,本后今日姑且不追究你如何入宫一事,你速速离去便好。”
风冷勾唇,浅笑,“君后,不好意思,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在身。”说罢,淡淡地瞄了一眼殷萧跟前的邹平。
庭院前,风冷暗紫色的衣襟在风里飞扬,妖魅气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
孟平心底“咯噔”一下,刚来平城时,早已听说过风冷的大名,一直无缘相见。偶尔从旁人嘴里听说过,此人身世不明,但是与四皇子交好,因此没人敢动他。
风冷凭借着灵活的头脑在西旭国混得风生水起,实力日益雄厚,愈加没人敢动他。
好在他从来不参与朝政,安分守己的经营,安分守己的上交税银。久而久之,西旭国上上下下都欣然接受他的存在了。
怎么,初次见面,风冷让他感到如此熟悉?
怎么,初次见面,居然让他觉得面熟?
“要事?”毛丽珺冷笑一声,“风冷,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知道里面躺着是谁吗?再不走休怪本后对你不客气了。”
风冷错愕地抬眸,望向面前的毛丽珺,“君后,里面躺着的是谁呀?”
毛丽珺语噎,“你……”
“各位请不要见怪,今日风冷过来,确是有要事在身。寻人的。”风冷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望向面前神情呆滞的孟平,笑道,“小叔,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呀。”
“啊?”
孟平直接傻眼了,半晌,颤道,“小—子—,你叫—谁?”
风冷淡淡一笑,“小叔,孟平,侄子唤你呢。”
孟平微眯着眼,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喃喃,“你—你说什么?”风冷的长相已经让他心里存了疑,但是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敢相信?
殷萧站在一旁,蓝眸深邃,淡淡说道,“孟平,风冷原名叫孟冷,出生后不久,家族遭逢大难,他在别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后来便改名了。一直等着与你相聚的这一天。”
孟平老泪纵横,喉咙哽咽,“四皇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殷萧勾唇浅笑,“什么真的假的?难道还要滴血认亲?大哥的儿子就算多年不见,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吧。”
孟平喜极而泣,紧了几步,一把抱住风冷,“孟冷?真的是你?我们孟家有后了。”
风冷嘴角微勾,淡淡一笑,“何止有后,没见着你的侄儿这么优秀吗?以后给你生一大堆侄孙。”
叶如陌瞬间凌乱在风中,今日是身世大曝光?还是相认的好日子?
幸运的是,孟平不会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了?
庭院里悄无声息,朝官们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一切,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未免太戏剧化了,四皇子总算可以沉冤得雪了。
只有太傅微皱着眉头,暗自思付,此事牵连甚广,更是涉及到当年私自调换死刑犯,追究下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小叔,你可要好好地说,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处咬人。当年之事毕竟是君后所为,只能让她一人承担,更何况在纪贵妃的力保之下,孟冷也侥幸存活了下来。这些年来,幸亏他们母子,孟冷才会有出息。”
孟平恍若未闻,泪如雨下,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孟冷的俊脸,嘴角喃喃,“你这性子,和大哥当年一样老是没正行,总是惹娘亲生气,后来娶了亲总算定了下来,却走得那么早。”
“小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追忆徒增伤感。至少小叔以后每年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和侄儿一道去祭拜爷爷奶奶和爹娘了。”孟冷感受着孟平悸动的内心,轻声说道。
“可以吗?”孟平抬眸,疑道。
孟府冤案一日未翻,他和孟冷都是逆臣贼子,怎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堂堂正正地祭祖?
想到此处,心底“咯噔”一下,慌乱地抓起孟冷的手腕,“我们走,马上走。”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等到毛丽珺等人幡然醒悟,只怕他和孟冷的小命都难保了。他死了不要紧,但是孟冷必须活着,为孟家而活着。
什么仇,什么恨,哪怕积攒了几十年,这一刻化作乌有。
活着,才是最好的。
“想走,没那么容易。”毛丽珺一声冷哼,“来人,把这两个逆臣贼子拿下。”
侍卫们一动也不动。
毛丽珺愕然地走出厢房外,从最近的侍卫身上抽出长剑,刺了过来,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厉声喝道,“连本后的话也不听,难道都不想活了?抓住他们,如有不丛者,杀无赦。”
侍卫们面面相觑,依旧没动。
毛丽珺恼羞成怒,因愤怒而变形的脸现了几分狰狞,手持滴血的长剑,正想再次刺向旁侧的侍卫领队。
房间里,一声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们都是听孤的,难不成君后连孤也要杀了?”
“哐当”一声,染血的长剑掉落在地,毛丽珺一脸错愕地望向厢房内的床榻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慢慢坐了起来。
“国君。”
毛丽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是诈尸?看着不像。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个局?毛丽珺脑海里突然划过殷萧胜券在握的神情,果然,他们事先已经设好圈套,等着她来钻。
“君父。”
殷湛冷汗直流,哭着喊着爬了过去,“太好了,君父,您终于醒了,吓死儿臣了。”
太尉毛常安早以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