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靡初笑道,“小姐的心性还是如过去一般。”
元帝仪松了手,“凤哥哥这样跟着我,不会是记恨过去的事,想抓我把柄吧。”她记得这男人记仇,而当初也是因为看中他记仇这个“优点”,才把他放下山的。
“小姐过去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哪有恨这一说。”
如果让他过得战战兢兢,终日琢磨着她的心思,想着怎么讨好她不至于叫她厌弃被她那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干爹扔回山里去,那她对他确实算好了,至少没叫他忍饥挨饿。
“凤哥哥是最明白我的了,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不过是在心里想着想吃梨,没说出口呢,下午凤哥哥就特意为我去摘了好几个梨过来。”
元帝仪看向不远处——
丫鬟领着平乐本是要去见太后的,谁晓得康怡却也是特意出了厅来堵平乐来了,她们两姐妹本就彼此看不顺眼,平乐都不是公主了,如今也再无人撑腰,康怡也不必再避忌,只觉得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以前受过的平乐的闲气正好一次性都讨回来。
康怡拦着平乐不让过,平乐没好气道,“做什么,好狗不挡道。”
康怡听到平乐骂人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想到平乐如今的落魄,气又顺了,讥讽道,“我还以为瞧见谁呢,这样趾高气昂的,这不是被贬做了平民的平乐么。九哥成亲,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可不是你这样的平民能进来的。”
平乐理直气壮道,“我也是他妹妹,为什么不能来。”
康怡讽刺的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初在宫里横行霸道的平乐么。”她故意问身边随侍跟出来的宫女,“你瞧瞧如今她还像个公主么。”
那宫女晓得康怡想让平乐出丑,配合道,“公主若不说,奴婢当真是认不出来了,看这衣服和首饰毫无贵气。”
康怡道,“当然没有贵气了,她如今不再是公主,宫中的布料首饰再好她这辈子也是再看不到摸不着的,也只能学那些布衣平民,买那些俗不可耐的布料。你瞧她选的这布的颜色,暗沉沉的,像不像乌鸦。”
平乐反击道,“那也好过你,一身黄橙橙的,像是倒夜香的倒的夜香。”
夜香?康怡听不明白她说什么,还以为是诗里“朔吹飘夜香,繁霜滋晓白。”的夜香,指夜晚的花香的意思。平乐知康怡听不懂,因为起初她刚做平民时也不明白这夜香是什么意思。
在宫里这种肮脏的秽物,哪个排出来后还会关心它是否还有什么别称,要关心也是关心那马桶是不是坐得舒服,是否比其他公主的要精致华丽,来显出谁更受父皇的宠。
直到去了元府,有一晚府里人整她,让她半夜起来给倒夜香的开门,她才知道夜香是什么。
平乐嘲笑道,“我是说你穿得像是恭桶里拉出来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