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日爬上半空,稀薄的晨雾蒸发殆尽,叶府门外传来了稍显急躁的马蹄声,青白长袍的男子跨门便喊:“幼清!”
“可算来了。”叶幼清就等在大堂,闻声往外走,一边抱怨,“这么慢!棋局要是开了我跟你没完!”
“幼清,你怎么还在这儿?”卫云澄迎面见到叶幼清,长眉就是一皱,“今儿不是……”
“是什么是?”叶幼清等不及卫云澄吞吞吐吐,派小厮去牵马,兴冲冲道:“给你看我的紫蹄踏月,这名字还是那个刁钻女人起的,你也没想到她还有这能耐吧。”
卫云澄这几天也摸不准叶幼清的喜好了,试探着道:“刁钻女人?今儿可是她的大日子。”
“什么大日子?”小日子他倒听说过。卫云澄一见他云里雾里的就知道,定是没人给他说过成婚那几桩礼。
看来叶夫人是真的很讨厌陆昭锦,连这么大的事都不为她安排,“今儿是三朝回门,新妇要和新郎带着礼物回娘家,若是缺了新郎,”卫云澄自己都没注意的露出一丝苦笑:“只怕要被人嘲笑一辈子了。”
难怪涟妹告诉他九宫棋局的事,原来是在这里下了套。
叶幼清失望之余又想到陆昭锦昨晚那副淡漠样子,不由冷哼:“她又没派人叫我,看来是不怕嘲笑,我们走!”
脚步慢着,心里没来由地堵得慌。
紫蹄踏月被牵来,膝头那撮月牙弯似得白毛看在叶幼清眼里,让他无端想起了昨夜陆昭锦颈上那抹春光。
“不对,小爷说要给她做主来着。”叶幼清声不大,卫云澄却听得一清二楚,噗哧笑出声来。
“幼清,上次你说给妙法寺的小和尚做主,可是硬把人家抓来吃肉,活活饿了三天啊。”
“那趁机骗小和尚感恩戴德的吃了鸡汤素面的人,不是你?”叶幼清瞪着眼睛反驳,心情好了一些。
卫云澄更恼,大骂道:“那最后是谁替你背的黑锅?我爹可是罚我跪了三天佛堂!”
叶幼清讪讪,他这个表弟从小到大可没少替他背锅,“谁让大家都知道,你蔫坏。”
“你!可听见那个刁……世子妃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叶幼清瞧卫云澄脸黑如锅底,一溜烟跑到门房前问道。
“是,是世子妃说您要去看棋局,没让绿绮姑娘请您。”门房颤巍着又添了一句:“绿绮姑娘还哭了一阵。”
“哭什么哭,连身边的丫头都这么烦人。”叶幼清嗤声,出府门接过马缰,翻身上马:“走,我们去看棋局。”
卫云澄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好笑地摇了摇头,矫健地骑到马背上,“走咯,反正她就一孤女,也没什么亲戚好看的,还是棋局好看一点,说不定破局的还是个妙人儿。”
哼,叶幼清哪能听不懂他的意思,不屑地甩头,率先策马疾驰。
……
陆宅里蔡师兄上前伸手挡住她,意有所指道:“小师妹,仔细脚下!”
陆昭锦低头一看,那蜿蜒的血蛇已经蔓延到她秀足前。
“是蔡师兄该仔细脚下才对。”陆昭锦斜睨他一眼,星眸精光一闪,犹如绚烂流星,蔡师兄一愣神便被陆昭锦越了过去,待反应过来时,女孩子已经跨过丫鬟尸体走到院门外,背影没有半分迟疑。
绿绮绿乔赶忙跟上,绕过丫鬟尸体时,绿绮是佩服小姐的胆色,而绿乔,是浓浓的后怕与惧色。
“大小姐!”陆平二话没说纳头就摆,“老奴冲撞大小姐,请大小姐恕罪,可老奴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