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锦笑涡浅浅,突然想到今天找陆平的事儿,从怀里取出单子递给陆昭廷,“既然师兄来了,可要帮我仔细看看,这份方子,我父亲在世时可曾提起过?”
“这是什么方子,君臣倒作,这雀枯草又是什么?”
陆昭廷皱眉道:“不妥,这方子太冲,人若吃了必定承受不住,有害无益。”
“小师妹,你从哪儿找的方子?这种害人性命的方子,绝不会出自师傅之手,更不会是陆家医典里的。”
陆昭锦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陆昭廷是大医陆唯一一个在世的亲传弟子,又早已学成,一直是半出师状态,他若是没见过,那便是没有了。
难怪蔡仲堂一直在喊她找不到方子的,绝对找不到方子。
因为这方子压根就不是出自陆家的,她又上何处去寻?
“三师兄放心,这不是给人用的。”陆昭锦一笑,指着雀枯草三字道:“这东西和这方子,都是姓蔡的。”
陆昭廷也是人精,转瞬便听出了陆昭锦话中含义,剑鞘似得黑眉拧成一团,声中寒意彻骨:“这个畜生!”
“平叔!快去买上几十匹马帮带入京中的马,我们得尽快得知这方子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陆昭廷常年经商,无论商机还是政局脑子都转得飞快,“那送往北境的万匹战马可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师兄莫急!”陆昭锦一把拦住满头大汗的陆平劝道:“现在买马已经晚了,而且大肆求购岂不是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个局了?”
“打草惊蛇,只怕这只狡兔要跑得不见踪影了。”
“小师妹此言在理。”
陆昭廷眉峰深出丘壑,却想不出一个解开死结的办法。
陆昭锦微微抿唇,这个师兄,还当她是从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呢。
“对啊!小师妹既然能拿出这马方来,必是已有万全之策了!”
陆昭廷见她笑得神秘,就知道自己又小觑了她。
“哪里是什么万全,还要再实验一番才行。”陆昭锦羞涩一笑,将阿乔的发现告诉众人。
“马本就喜欢食甜,这批马又都异常强壮,若偏爱甜草多些,的确是无人在意。”
陆昭廷声音越发冷峻,猜测道:“照你所说这批马的嗅觉也是异常灵敏,若战场上对方在数十里外焚烧那种雀枯草,那万匹战马岂不是要发狂?”
将尽五月早已渐暖的天气里,屋中两人还是打了个寒颤。
歹毒至极!
不但要毁了大夏根基,更是要让陆家背上这千百世的骂名,沦入十族尽戮的惨境。
“所以事情紧急,离这批马尽数派到北境还有两个月,磨合训练,最迟半年后,就是我陆家家破人亡之时。”
“小师妹,你想怎么安排?你说,师兄照做。”
陆昭廷言辞恳切,短短半个时辰的交谈就让他对小师妹大大改观,如今更是觉得她必定胸有丘壑才敢拿出这份马方来。
“师兄见笑了。”陆昭锦一笑,将另一份方子展开,道:“我陆家行医济世数百年,怎么可能输给蔡仲堂,这是我翻了祖宗留下的秘典后找到的,也是一份强马的方子,刚巧能扼制马匹嗜甜畏火等特性。”
陆昭廷眼中一亮,没有半分嫉妒不忿,坦然道:“竟然有这种方子,幸好师傅将它传给了你。”
陆昭锦心中感动,又面带愧意道:“对不起,三师兄,这秘典我本该……”
“哎!小师妹,你才是陆家的继承人,你再这样说,可就是小瞧师兄的为人了。”
“是,师兄。”陆昭锦也不矫情,认真道:“那就请师兄先与马帮联系,大张旗鼓地要上十几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