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惊叫一声,“您是说,那何大人和蔡仲堂勾结,难道他就是……”
“不,他们也只是恶犬爪牙。”
少女放下茶杯,十指交叠,唇角微扬:“不过这次不要紧,我们很快就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
“小姐,您还是把……把绿绮姐叫回来吧,要不,要不奴婢去给三爷熬药,奴婢也会的……”
用过晚膳,陆昭锦在内室卸妆,见花枝攥着裙角欲言又止,顺口问了句怎么回事,就见她突然跪倒如此哀求。
“怎么回事,慢慢说。”陆昭锦收回镜中目光,落到她身上。
“奴婢,奴婢今天见绿绮姐伺候完三爷喝药没多久,就跑到夹道的树后哭去了,必是,必是姐姐想您了。”
陆昭锦眼皮微微抖动,将目光转向一旁。
“小姐,小姐,花枝求您了,您好歹召绿绮姐回来看上一眼,绿绮姐姐又没有犯错……奴婢,奴婢愿意……”
“够了。”绿乔见陆昭锦迟迟不应,立即喝道:“你懂什么,绿绮是小姐的陪嫁大丫鬟,她去给三爷熬药才能显出咱们小姐对三爷的重视,你一个二等丫鬟,也配代表小姐?”
陆昭锦拾起刚拆下来的篦子顺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一缕一缕地梳着。
眼皮子都没有抬。
花枝越发惶恐。
一旁花巧赶忙跪倒求情,“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花枝也是担心绿绮姐姐,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你为什么帮着绿绮?”陆昭锦将篦子按在桌上,睨了花枝一眼。
“奴婢……奴婢在家时弄丢了三颗银裸子,是绿绮姐姐偷偷……偷偷替奴婢添上的。”花枝怯怯道。
她只是想报答绿绮这份恩。
反正自从花巧上了位,她就知道自己很难在小姐身边熬出头了。
绿乔出了勾引世子爷的事,想必也在小姐身边伺候不了多久,到时候小姐肯定还是会召回绿绮。
还不如现在在小姐面前露个脸,还能偿了绿绮的恩情,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也能轻松些。
“原来是报私恩。”绿乔唇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睨她一眼,道:“小姐身边若都是你这样挟报私恩的小组织,这日子还怎么过,更何况,绿绮给的不也是小姐的赏,你怎么……”
“够了。”陆昭锦冷喝,绿乔吓得一抖,将后话憋了回去。
“绿乔说得有道理,花枝,”陆昭锦起身背对众人,由花巧宽衣,边道:“夜里风大,院子里的梧桐落花可惜了,你去替我收集起来。”
绿乔难掩眉间得意,唇角扬起一边,冷笑道:“还不快去?”
夜色深沉,挑着油灯的少女啜泣着往篮子里捡拾紫白桐花,整夜不敢休息。
虚掩的窗口偶尔传来少女的啜泣声,陆昭锦却是充耳未闻。
或许连花枝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这么做是为了利还是为了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陆昭锦的目光隔着纱幔,仿佛穿透了内堂屏风,落在外间守夜的绿乔身上。
路都是人自己选的。
她既然自己种下了因,就该自己承受那颗果。
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响罢,床榻上已是空无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