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如猫过屋脊般掠过古巷旁的民宅屋顶,踏瓦无声,几个跳落,便悄无声息来到林洛所在民宅附近。
黑影并没有进入林洛所在的院落,而是悄悄隐匿在对面民宅的屋顶,目不转睛盯着院内一举一动。
院内,大红灯笼透she出的暗红se灯光,把整个院落照得朦朦胧胧,充满了诗情画意。也与周围漆黑一片早已无人居住的古宅,形成鲜明对比。
只要有心人,就能轻易找到这处与众不同的民宅。
显然,这位黑衣人就是有心人之一。
黑衣人隐匿的位置极佳,刚好能透过大门,把大厅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但显然,他此刻没有打草惊蛇的打算。
元宝街,陆家老宅议事厅。
一位年过古稀,几乎油尽灯枯的老者,费力躺在一张特质的医护椅上,呼吸紧促,双目紧闭。
周围几名特级护理,经过一番护理后,对老者沉声道:“老爷子,您有五分钟的时间。”
“嗯。”老者应了声。
声音苍老而低沉,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声音吹散般。但就是这么苍老无力的一声,却有着恐惧至极的震慑力。
这可是陆家的定海神针啊,是陆家能屹立不倒的关键所在。
等医护人员撤离议事厅,厅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却气势磅礴,直冲云霄。
良久。
老人突然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厅内。
唰!
蓦然发现,整个大厅居然拥挤不堪坐满了人。
“你们打算在沉默中耗完这五分钟吗?”老人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迸she而出,凌厉的目光如同闪着寒光的刀锋,刺向在座的每一人。
祖孙三代,三世同堂。
这还不包括并未到场的陆鸿儒、陆长兴这一代。
加上他们这代,就真是四世同堂了。
在座年纪最幼者,都已人过中年,有了四十五六岁。
可以想象得到,病榻上的老者,该是何等高龄。
但就是这样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却没有一人敢忽视他的存在。他的每一句话,甚至一声叹息,都能令这个庞大家族为之震荡。
陆家当今家主陆建荣,终于开口。
“那个小孩回来了。”陆建荣声音低沉道。
“到底是回来了。”病榻上的老人,叹息一声道。
陆家老二陆建华,皱了皱眉,疑惑道:“大哥,哪个小孩回来了?”
召集家族会议,就是为了一个小孩?老大陆建荣,是不是老糊涂了?
何止是陆建华心中有这等疑惑,就连三弟陆建富、四弟陆建贵,以及“守”字辈的所有后人,心中都疑惑不已。
病榻上的老人,长吁了口气,望着同样已经年近古稀的陆建荣,声音低沉道:“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
&路,有着余杭“华尔街”之称。
在这条长达六公里的华尔街周边,有一栋隐匿在摩天大楼身后的古宅。
陈家古宅。
陈家议事厅中,此刻济济一堂,同样上演着陆家议事厅中的一幕。整个陈家三世族人,汇聚一堂。
同陆家一样,都是围绕着那座孤坟,以及那个小孩而展开。
无一例外的是,陈青帝这一辈子孙,也没有出席这场会议。
一座不起眼的孤坟,沉寂了十八年,哪想到旧坟刚垒,就引起了如此大的震荡。
作为当事人的林洛,却不知晓陆、陈两家正在上演的这一幕。
此刻,他正吹着凉风,哼着小曲儿。
跑调的小曲儿。
“吱!”
大厅里头连接着卧室的木门,戛然一声,悠悠拉开。
美人出浴。
苏熏从房内推门而出。
幽香扑面而来,涌入林洛鼻中。
林洛猛然回头。
仙姿玉se,有女神之姿的苏熏,超凡脱俗,美不可挡。
但林洛眸中的憾se却一闪而过。
太保守了。
居然没穿令陈超想入非非的睡衣装,而是一身正式装。
虽然,依旧令人心动。
“没带睡衣?”林洛起身,望着洗尽烟尘的苏熏,皱了皱眉,故装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到,让你累了一天,还要穿衬衣长裤。”
苏熏岂会不知林洛的意图,直接忽略掉林洛的话,扫了眼屋内,疑惑道:“李卓呢?”
“啊,他啊……”林洛搔了搔头道:“接人去了。”
苏熏不再问,径直走到紧挨林洛的一张太师椅前坐下,吹起风扇来。
林洛很有挫败感。
她怎么不问接谁去了呢?
但这就是苏熏的智慧。
不去问,也无需问。因为既然是接人,那自己迟早会知道。既然迟早会知道,又为什么要问呢?
美人拂风,摇曳生姿。
原本心生遗憾的林洛,看着苏熏抚发的神态,突然怦然心动。
如弱风扶柳,引人入胜。
太美了。
刚洗过头的苏熏,头发原本湿哒哒披在肩上,此刻坐立电风扇前,螓首微偏,湿发挽至胸前一侧,玉指拂动,说不出的唯美。
她刚洗过热水澡,脸上一片chao红,与平时冷冰冰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她脸se绯红的时候,竟然也这么好看。”林洛想道。
滴嗒、滴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