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疼才能让他失去理智地走了那么一条混账路?”
“你一点不恨他?”
“那你觉得凌雪恨你么?”我拉上了衣服,轻轻喘息两声。说是不疼,但每次都跟脱一层皮似的。
“随便恨不恨吧。我说过,死亡是最可恶的背叛,她已经抛下我……走了。”江左易把药箱收拾起来,撑起身子往外走。
目光回头一凛,看到床铺上又是红红的一片。
“我已经很轻了,怎么又出血?”他问。
我侧头摊了下手,说我例假来了。
“你家有卫生棉么?”
“废话!”江左易的意思是,你以为江零跟凌楠叫楠妈,他就真的会来大姨妈么?
而这里唯一的女性,胖嫂,只是长得精神圆润,其实都快六十岁了。
我说呵呵,连日常用品都不准备好,也想羁押犯人啊?
“出去买吧,我只用一个牌子的。”
江左易大概是想要去叫那个胖胖的女佣去买,我却装模作样地喝住了:“你去。这东西阴气重。我用的,从来不能给别的女人沾手。就是冬夜问我借,我都不借呢。”
然话音未落,我就被江左易整个压了过来。他拧着我的下颌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我让你十个月都不用来了!舒岚,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偏过头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你若是想要强迫我,还用等到现在?江左易你太骄傲了,要人也要心。”
“少他妈的用激将法!我又不是没用过强的!有些女人,不用压的不老实。”
我扬起脖子,冲着他嘴唇就叨了一口。都说嘴唇薄的男人最寡情,江左易算一个。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后来就起身离开了。
来大姨妈不用垫膈应人的卫生棉,也不用担心弄脏床单。呵呵,这样的日子我只舒服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床头就放好了两包新鲜冒热气的‘礼物’。我站在窗口向外望望,看昨晚有没有便利店被人蓄意纵火。如果有,那一定是江左易干的。
他临走的时候吩咐胖嫂不许我出卧室,一日三餐都跟狗似的,从门底下开个口送进来。
而且他也不许小零再上来找我,呵呵,估计是我昨天故意削苹果的样子把他给吓着了吧。
我依然不纠结,不抓狂,睡醒了就在房间里披着衣服散步。从门口到阳台,我走了几百个来回。
一转眼,我在江左易这里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世上晋春秋。但我数着桌面上的日历,知道三天后就是‘江景之都’首期开工日了。我布了天罗地网,可惜他妈的江左易不给我人身自由去收!
这几天我持续淡定,他比我还淡定。我猜他可能以为我很快就不能再淡定了,于是继续表现出淡定让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淡不淡定!
而我是故意表现的很淡定,让他以为我真的很淡定于是开始被我的淡定逼迫得不在淡定了!
“喂!”我喊楼下正在玩沙子的江零:“小零,这几天你跟你干爸去去过医院了么?”
“去过了,我去看了叶子,李阿姨在照顾她。”小零歪着头看看我。
我就知道,江左易把我藏在这里,至少会告诉李冬夜的。难怪这么久了,也没看到新闻里有失踪人口。
“那,叶子好不好?有没有欺负小零啊?”我趴在窗子上,继续跟他喊话。
“叶子对我很好,可是笑笑又打我……舒阿姨,叶子怎么变来变去啊。”
我笑眯眯地说,习惯就好。人么都是会有两层面具的,你看你干爹,以前对舒阿姨那么好,现在连楼都不给下。真的好无聊啊!
“小零,你帮阿姨一个忙好不好。”
江零眨了眨眼睛,往后退了两步:“干爸说不让我跟你靠近。”
我说没关系,你不用上来。昨天听你干爸说,给你买了些烟花对吧?
江零个没心眼的小王八羔子,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抱住了沙坑外面的一个小箱子。
“你要干什么?楠妈不让我玩的,但是干爸偷偷给我买的。说过年的时候放……”
现在已经过了元旦,距离年夜也不远了。到处都有卖烟花爆竹的,小孩子喜欢也不稀奇。
“小零放几个好不好?舒阿姨闲着无聊,让我看看烟花漂亮不漂亮。”
江零摇头:“不行的,干爸说小孩子自己不能玩火,要有大人在旁边看着。”
“那舒阿姨算不算大人?”我笑眯眯地探出去半个身子:“你干爸肯定说过,小孩子要放烟花呢,首先要给大人检查检查对吧?确认没有危险了就能玩了。你送一个上来,我帮你看看。”
我看到江零手里拎着个花花绿绿的老鼠炮仗,表情有点犹豫。
“可是胖嫂不肯开你的门。”男孩摇摇头。
我打开药箱,拿出一卷绷带直接吊到窗外去:“没事,你用另一头拴好,阿姨吊上来。”
“可是……”
“哟,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小玩意儿还舍不得啊。我就看看,又不图你的。”我撇撇嘴:“你将来还想不想和叶子好了?看着没,记着阿姨这张脸,就是你将来无法逾越的老丈母娘。”
说完,江零七手八脚地把炮仗给我拴绷带上了!
我正盘算着怎么跟他骗打火机呢,就听这小孩子瞌睡丢我一个软枕头:“阿姨你当心点,这个跑烟鼠尾巴上有保险栓,左面三下右面三下就扭出火了。”
哦~原来不用点火啊,现在的烟花爆竹已经这么先进了么?记得小时候跟叶瑾凉玩的,除了窜天猴就只有魔术弹啦。
我装模作样地摆弄着这个纸壳耗子,我说小零呀,你这个不好玩。阿姨教你个办法,去买一扎羊皮筋过来。到时候,小耗子一边跳一边放烟花,可有意思了。
“真的?”
“嗯哼。”
唉,骗小孩子很不厚道,但比起把他的生命安全扯进来,我宁愿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你看现在快三点了,胖嫂等下就要去超市买菜了。你跟着她一块去,到超市里就摸一卷皮筋儿过来,胖嫂问你你就说舒阿姨要扎头发的。”
“那我直接告诉胖嫂去买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胖嫂老花眼,看不清。小零最聪明,十个黑的,十个红的,别的颜色不好玩。等你回来了,阿姨给你改造个会蹦蹦跳跳的小老鼠。”
看着江零欢天喜地的背影,我心想我他妈的骗小孩子明明很在行的,怎么就搞不定我女儿的第二重人格呢。
其实苏医生说的一点没错,既然强行压不下,不如好好跟我的叶子和‘叶子’顺其自然地相处。
这会儿我站在窗台前,看到胖嫂拉着江零的手出门了。小东西虎头虎脑地,还会眼看看我。我冲他招手,摆了个OK的姿势。
然后掐表看看差不多十分钟,算准他们不会因为忘带什么而折返。
我先去浴缸放满了水,然后把棉被整个放进去浸湿。
再跑出来把医药箱里的酒精均匀地倒在房门上,然后捏着一团棉花,抓住那枚炮仗。左右划了几下,刺啦一声,小老鼠嗖就蹿出去了。
尾巴上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棉絮!
我甩手就往门上一丢,呵呵,我觉得江左易家的红实木门应该能值个好几千块,烧么也要烧一会儿了。
这里是高档社区的别墅群,家家独门独栋,我确定在殃及池鱼之前就会招来保安和火警。所以才敢如此大胆一搏。
等到木门的温度把整个房间都上升成了微波炉的即视感,我披着浸湿的棉被,直接撞门冲了出去!
跑到一楼的大厅,我不急不缓地在茶几上巡视了一番。江左易昨天的西装挂在门后,车钥匙不在桌上就在那。
他又不止一台车,车库的方位也不难找。
楼上烧得正旺,我这里满心草泥马的也是醉了。
我想如果我是卡通片里的一只狗,应该再给江左易的大门口撒上一圈尿才对。
推开大门,我跑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江左易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羁押我,他只是不习惯女人在他掌中失控,想要摧毁的是我宁愿与他对抗的意志。
所以我不需要求他放了我。只要我能自己逃出来,他就不会再抓了。
我先跟保安打了个招呼:“B区18号失火,快报警。”
然后跑到车库里捏着钥匙随便一阵乱按,哪个车叫了哪个就是他的。
我坐进去,这会儿才觉得肩膀钻心地痛。休息了好一会儿,也并不急着回家。
我一边拿出从冰箱里顺出来的半个面包,一边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亲手抢出来的食物,也比别人送到你面前像喂狗一样的感觉舒坦多了。江左易,呵,你是真的看错我舒岚了。
慢腾腾地踩着油门,我把江左易的车开了出去。
为什么偷他的车?废话,我他妈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好不好!
等转了个弯,从车库绕经别墅正门的时候,那里已经来了两辆消防车。长龙一般的高压水枪就跟浇花似的,底下还围了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估么着都在那窃窃私语,论谁敢烧他江左易家的房子啊!
胖嫂和小零也回来了,在消防官兵的保护下移出火灾现场的包围外,满脸都是无措的焦急。
就在这时,我看到江左易的身影冲出来,拨开人群往里闯的样子——
比那天叶瑾凉在商展路演找我时还要失控。
他一边闯,一边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心里稍微软了一小下。但却不耽误我一个急刹车装逼地停在他面前!
“江先生,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我脸上戴着他留在车里的墨镜,缓缓摇下车窗:“抱歉,你皮夹子里除了甜品店的会员卡,连一张钞票都没有。所以车借用一下咯。
咱们明天,公司见!”
说完,我把刚才找钥匙时从他钱夹里抽出来的一堆卡劈手甩了他一脸,甩完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凌雪的照片……
“舒岚!你给我等着!”
车身错过他的一瞬间,我确信倒视镜里面的那张脸已经呈现鸡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