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选择杀了上官婉婷,栽赃给陈家了。”静庄想也没想地开口说道,那野丫头诡异的狠,上官辰都载在她的手里,单单从武艺上来说他都没有把握,更何况谁知道那野丫头身上有多少的秘密。
再对比一下上官婉婷,虽然也知道不少事情,但要杀她的话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虽然年轻,喜欢刺激,但他同样不是傻子,更何况他的这条命可是很宝贝的。
秦九抬头看着他,正要说话,就有下人来禀报,“王爷,上官姑娘求见。”
“主子,要不要?”静庄对着秦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九踢了他一脚,对着来人说道:“让一号去接待吧。”
“是,王爷。”
来人很恭敬地退下。
杨春花坐在自己的房间,不断地打着喷嚏,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现在虽然已经进入寒冬腊月,可她脑门并不热啊。
“妹妹,喝点姜汤吧?”
没一会,杨春花端着一碗姜汤走进来。
“恩,”杨春花点头。
“这两天风有些大,你就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
“恩。”杨春花再次点头。
“晚上的时候记得不要踢被子,算了,我晚上的时候过来看看。”
“哥哥,你晚上的时候跑过来,一晚上你就折腾病了,”这可不能点头,“放心,我保证不踢被子,再有,我这也不一定是冷到了。”
只可惜,她这话刚刚说完,鼻子底下一热,左边鼻孔里留下一行清清的鼻涕。
“你看看你,没冷到会留鼻涕吗?”
说完这话,从杨春花的箱子里翻出一件厚厚的棉袄让她披上,然后,把留着缝隙透风的窗户给关严实了,“要不,喝了这姜汤,你就去床上躺着,晚饭我给你送屋里来吃。”
杨春花猛地摇头,发现脑袋还真有些晕,赶紧停下,“不要,我去堂屋里吃,这里没法透气,会留一股子饭味。”
“好吧。”杨春树点头,他清楚他家妹妹在某些方面的坚持。
半夜的时候,杨春树从外面呼呼刮着的大风声中醒来,想到吃晚饭前的时候,怎么也不放心,在被窝里穿上衣服,拖着鞋就往隔壁去。
即使没有月色,对于两人的房间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所以,也能熟练地走进妹妹的房间,把房门关上,摸到床边,适应了这样黑暗的环境,他也能看到床上大致的轮廓。
伸手摸到杨春花的脸,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他一跳,连忙拿出火折子,吹开,将桌上的油灯点着,拎着凑近一看。
就看见自家妹妹,脸上红彤彤的两团,眉头皱得死紧,呼吸也有些重,再次伸手摸到她的脑门,刚才的滚烫依旧在,并不是他的错觉。
杨春树慌了一下,就将油灯放回去,急匆匆地出门,穿过院子,推开爹娘房间的门。
“爹,爹。”杨春树一边叫,一边推着杨铁柱。
“怎么了?”
杨铁柱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听错了,结果,声音并没有停止,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吓得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等知道是自家儿子的时候,连忙问道。
“妹妹病了,脸上烫得很,我们要带她去看大夫。”
杨铁柱急忙坐起身来,快速地套上衣服,“走,走。”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
杨春树还在床上躺着的亲娘,见她一个翻身,裹着被子,就朝着里面一副没醒的样子,心里其实真的只有那么一点难过的。
娘的觉是最轻的,一丁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可现在,她醒了却装作没醒的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受只是一瞬间的时候,杨春树也只是停留了一下,就跟着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是把房门给带上了。
“爹,”
“磨叽什么呢?那件厚衣服把你妹妹的脑袋包好,记着,一定要把脑袋遮住,现在风不小,别让你妹妹再被吹到了。”
“哦。”杨春树点头,手脚利落地拿着厚衣服,把杨春花遮好。
然后拿了灯罩,拎着灯,在前面给两人照路。
“大哥,怎么了?”
父子两人刚到院门口,杨家其他几个觉轻的屋子,油灯已经点燃。
“没事,小花儿有些发热,我带她去看大夫,你快些进去,看看你穿的什么,别睡着了。”杨铁柱对着杨天佑说道。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杨铁柱父子两人已经走出去了,想着他们那么急,杨天佑心里就担心起来了。
“怎么了?”
回到屋里,杨天佑就开始穿衣服,孙氏披着衣服做起来,开口问道。
“小花儿病了,我得跟过去看看。”杨天佑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回头对自家媳妇说道:“我估计小花儿一会得吃药,你自己估计着时间,去厨房给她做点粥,灶里的火也别熄了,药拿回来熬。”
“哦,你快去吧,路上当心点。”孙氏点头。
“放心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杨天佑已经穿好了鞋子,“走了啊。”
“恩。”孙氏点头,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睡意,想着这样的天气,今年确实是挺冷的,就直接穿上衣服,去看她的孩子了,就怕他们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杨天佑在院子里遇上杨银柱和杨金柱,兄弟三人都已经穿戴好,自然是一起去的。
“醒醒,醒醒。”王氏用力地推着呼声震天的杨铜柱,结果人家打呼依旧畅快得很,没办法,她只能将对方的鼻子和嘴巴同时捏住。
没法出气的杨铜柱很快就醒来,“你干什么!”
“我刚刚听到大哥和五弟的对话,小花儿好像病了,你的其他四个兄弟可都去大夫那里了,你确定还有睡着?”
王氏打着哈欠问道。
“你怎么不早说!”
杨铜柱直接起身,开始穿衣服。
“我听到动静就叫你,你看看,油灯是我点的吧,铺盖上的衣服是我给你放的吧,你自己睡得沉还怪我。”喜欢偷懒的王氏,默默地做事情可从来不是她的原则,做了多少一定要让知道的。
“行了,我不就说一句吗?”
杨铜柱自己也知道他没理,嘀咕了一下,“你现在别睡,一会去看看春桃他们,有没有盖好被子,还有,去熬些姜汤,这么冷的天,回来大家都要喝一碗的。”
“恩。”王氏点头。
看着王氏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吓了地,开口说道:“明天早上我让春桃做早饭,那样你就可以多睡一会了。”
王氏摇头,“还是算了,我来做吧,吃了早饭还可以再睡的。”
“记着,熬姜汤啊,动作轻一些,别把爹娘他们吵起来了。”
李大夫家,“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
“没事,我抓几服药,一会回去的时候,给她熬一副,让她喝了,”李大夫开口说道:“还有,刚才我给她去热的法子你们都看见了吧?”
父子两人齐齐地点头。
“今天晚上让人守着,若是继续发热,就按照我刚才的方法做,明天上午我会再过去的。”
“恩。”杨铁柱点头。
李大夫不放心,伤害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不留神要了人命也是有的,所以,又仔仔细细地将该注意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等到他们说完,杨铜柱兄弟四个都已经到了,也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你们来做什么?”
“看看。”
“没事了。”杨铁柱看着晕晕乎乎一脸难受的女儿,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们回去吧。”
“恩。”
“小树,要不我背你。”杨铜柱看着大哥背好侄女,对着侄儿说道。
杨春树看了一眼杨铜柱,“二叔,我已经十四岁了。”
等到一行人回到杨家的时候,厨房里孙氏和王氏已经煮好了粥,也熬好了姜汤,孙氏接过药,又去了厨房。
“谢谢二婶,”杨春树接过姜汤,想着依旧没出现的亲娘,眼眶有些发热。
“你这还客气了,别担心,小花儿不会有事的。”
看着杨春树的模样,王氏笑着说道。
“恩。”
杨春树点头。
等到为了杨春花一些粥,再把药喝下去之后,其他几房人都被杨铁柱撵着去睡觉了,房间里只剩下病了的杨春花,还有杨铁柱父子两人。
“你也去睡吧。”
杨铁柱对着儿子说道。
杨春树摇头,“爹,我睡不着。”
“别担心你妹妹,”杨铁柱摸着儿子的脑袋,开口说道:“她不会有事的。”
杨春树再次摇头,“爹,你说娘她,为什么?”
杨铁柱一愣,没想到儿子想的竟然是这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儿子,你娘,”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前世的种种,杨春树心里是憋了好多的问题,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以前心里难受的时候,妹妹一样就能看得出来,并且很快就会想出办法开解他,总不会让他难过太久的。
如今妹妹病了,他除了憋在心里,根本就想不出别的法子。
“二婶,五婶都能够给妹妹煮粥,熬药,我不信,她没醒的。”杨春树说话的声音很低。
看着儿子难受,杨铁柱心里也不好过,想了想,才开口说道:“你娘,她到现在都不认为她是杨家人。”
“恩?”
杨春树抬头看着他爹。
“我以为,在生了你们以后这样的情况会有所转变,可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的,”杨铁柱开口说道:“你想必也听村子里的人说过,我之所以会娶你娘,是因为她自杀时,我在河里救了她。”
杨春树点头。
“可是,你娘不能喝酒,一喝酒就醉,话也多得不行。”杨铁柱的神色有些黯然,“成亲的那晚,我们喝了交杯酒之后,我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自杀,那个时候家里穷,根本就拿不出钱打井,所以,我每天早上都会去跳水,她其实就是专门等着我的。”
杨春树眼睛有些吃惊,但很快,又觉得这并不难理解。
“你不知道,当时我已经说了亲的,因为这件事情,自然是成不了,我们家理会那定亲的姑娘,自然是要赔偿的。”
回想着往事,杨铁柱的表情很是难受,“给我说亲的银子本来就凑了好些年,毁了亲,收不回来不说,还买了两亩上好的水田,赔偿给那户人家。”
“好在后来那姑娘嫁得也不错,不然,我这一辈子心里多过不去的。”
杨春树点头。
“可我能怎么办,都已经拜堂成亲,只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所以那件事情我谁也没有说,那个时候生活很艰难,出了那样的事情更是雪上加霜,那几年我们都是咬着牙勒紧裤袋在过日子。”
杨铁柱开口说道:“那几年,你小叔读书的费用都是你大姑父出的,要不然,他很有可能都不能读书了。”
杨春树回想着前世的事情,更加地觉得那个时候韩佳人恨他们家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姑父对他们那么好,结果。
“只是,我不知道你娘是不是因为她自己心虚,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你和小花儿之前,总是带着一副小心翼翼讨好的脸,在外面总是摆着一脸的哭相,别人一问,她就真哭出来了,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家虐待儿媳妇。”
“你不知道,这事传得最严重的时候,你奶奶都被气病了的,我下面还有好些弟弟妹妹,他们都要说亲的,不是没跟她说过,当着我们的面,她只会胆怯害怕地点头,转身又是那样。”
杨铁柱开口说道。
“实际上,那段日子,我心里真的是有些后悔救了赵翠娘的,不过,有了你和小花儿,我觉得之前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
“不过,你娘似乎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等她会赚钱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着魔了,你不知道,每天晚上,她都会数一遍她的钱箱子,然后上锁,背着我藏好,这么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就是委屈你们了。”
“爹。”杨春树叫着杨铁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去睡吧。”
杨春树点头,看着面前的爹,他有种和前世的爹重合的感觉,只是他脑子笨,嘴也不利索,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好听杨铁柱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的全是前世今生关于爹娘的事情,他不明白,明明改变了那么多,为什么爹还会痛苦?
他都有些分不清现在的娘和前世的娘有什么差别了。
仔细地将今生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这一世,他和妹妹第一次受伤是因为娘?上一次,赵家的事情,要不是妹妹聪明,他和妹妹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若是这些事情都可以说是娘无意的,那么生活中的小细节呢,他和妹妹的衣服倒是娘做的,不过,每次妹妹都会背着他,偷偷地给娘银子,自从他注意到这件事情后,每次都是这样。
那些钱,不仅仅是料子钱,娘还要了手工费,他知道妹妹的用意,是不想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