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男,十七岁,性情慵懒。
暑假漫长,每天晚睡晚起,练练书法码码字,闲来读几篇小文,乐不思忧。
“失明的我可以给那些看得见的人们一个提示——”
“对那些能够充分利用天赋视觉的人们一个忠告:善用你的眼睛,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应用于其它感官。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雄浑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
“充分利用每一个感官,通过自然给予你的几种接触手段,为世界向你显示的所有愉快而美好的细节而自豪吧!”
将近三十万字,一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被沈哲搬运到这个时空的华夏。
最后,沈哲在后面加上一段话:四肢健全的人,可能完全难以体验残疾的痛苦;正如和平年代的某些人,居然希望战争刺激一样。殊不知,生命是脆弱的,当所有的假设变成现实时,一切已为时太晚,因此,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年代,爱和勇气都是我们生存的基础。
“呼——”
“大功告成!”
……
“《青年人》编辑部的效率也太低了吧……”
距离投稿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这样的稿件难道还不能打动编辑?
口渴,不爽。
起身去客厅倒杯水。
母亲杨欣在拆沙发套,看样子准备清洗一番。可能使用的时间长了,沙发套太紧了,正在那里一个人较劲。
沈哲连忙过去帮忙:“妈,您不行喊我啊,和死物件较啥真。”
“我不行?”杨欣闻言,斜睨儿子一眼道:“那你一边站到起,看我行不行,还就不信了!”
沈哲哭笑不得:“妈,我是您儿子,又不是仇人,话怎么这么冲?”
“有吗?”杨欣一愣,皱眉道:“我自己怎么没觉得?”
想了一会,接着说道:“可能最近糟心事太多了,你爸工作不顺心……”
沈哲忙道:“打住,我看爸挺好的。”
“我说不好就不好!”杨欣瞪了他一眼,滔滔不绝:“你爸工资太低,你明年上大学要去燕京,北方天气冷的多……昨天去买盐,一袋涨到二块五,鸡蛋六块了……对了,小哲,看到你爸藏的烟盒记得上交……”
沈哲:“……”
妈,您想的太远太多,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更年期?
沈哲打了个寒噤。
这可不是好兆头,焦虑、烦躁、难以沟通,一大堆问题全跟来,还不把家里闹翻天。
把杨欣按到沙发上坐下,掰着手指头数数。
“你数啥呢?”
沈哲抬头,问道:“妈,您今年才三十九啊。”
“哦?”杨欣想了想,点头道:“是啊,你爸四十一,我比他小两岁……”
“那就好……”沈哲挠挠头。
女性更年期都是四十五岁以后才开始,看来自己和老爸还有几年安心日子。
“您先坐着,沙发套儿子来拆。”
抓住棕色沙发套上端,看母亲刚才用力的样子,套的还挺牢靠。
一使劲……
“刺啦!”
沈哲拿着裂成两半的沙发套,有点傻眼,随后看着母亲,两手一摊。
“唉,”杨欣上前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叹口气:“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喊你帮忙了吧,你和你爸在家里就是俩废料,养条狗还能帮我把拖鞋衔过来,你们俩……”
“做你的事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得,连条狗都不如了。
端着杯子刚走两步,杨欣一声大喝:“站住!”
沈哲吓了一跳,水差点洒了,回头无奈道:“妈,又怎么了?”
杨欣怒气冲冲走过来:“刚才你怀疑我到了更年期?”
“啊?”沈哲一哆嗦,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儿子怎么会那么想,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