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安亲王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刘顺弯着唇角,捧着一个大大的红木匣子,打开,金光闪闪,满满一盒子金叶子,粗略估计大约有上万两黄金。
仇都尉心头一凛,脸上的冷汗不断,后背早已湿透,咬了咬槽牙,舔了下舌尖,眼中爆射出贪婪的目光,忠安亲王眼底深处滑过讥讽,淡然道:“都尉怎的后背都湿透了?”。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仇都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吐出,面庞有些儿扭曲,结结巴巴:“微臣...”。总不能粗鲁的出自己是被王爷口中惊天秘密给惊吓到的。
仇都尉讪讪的干笑几声,眼睛独射在金色的叶片上,再也移不开半点儿。
忠安亲王将他神色悉数收入眼底,起身笑道:“这只不过是定金,事成之后高官厚禄少不得你的,还怕好处溜了不成。”
仇都尉犹豫了一盏眼功夫,本就不是很高贵的头颅,沉沉低下,狂点几下,才罢休。
忠安亲王将袖子拢了几下,走到仇都尉身旁轻声笑:“初一可是个好日子,这几天你可要好好关照一下你手中羽林军。”
仇都尉有点儿发懵:初一?”眼下离初一没几天了,也就四五天左右,想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
忠安亲王微笑不语,仇都尉忽然明白过来,初一可是大朝的日子,京官凡五品以上的都会入朝觐见。小朝是在十五,唯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入正殿。仇都尉越想越觉得这交易很是划算妥当,且如果立下从龙之功,呼风唤雨的日子还不是指日可待。
刘顺送走沾沾自喜的仇都尉回来禀告忠安亲王,忠安亲王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恒古不变的定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愁买不到人心。”
刘顺小心道:“王爷,全国上下,有三分之二的武官都是萧阁老麾下将领,只怕这人也不值得全信,王爷您不得不防这点儿。”
忠安亲王坐到椅子上,优雅的捧起金色的茶盏,悠闲的呷了一小口,出的话却透出鄙夷:“鲁莽勇夫,刚愎自用,萧老头手下官员无数,门生遍布天下,他哪里能个个关照的过来,让我钻了空子不,还自以为是,认为人人对他忠心耿耿,不生二心,殊不知,钱可使鬼推磨,宫内那位不就是被钱给收买了么?”
刘顺斟酌会道:“王爷,九门提督司裘良那如何收拢过来,官职虽不大,却掌管着京畿要务一职,是京中防务重中之重。传闻他铁面无私,从不收贿赂”
忠安亲王将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斜斜的靠在上面,半阖起双眸:“但凡是个人都有**,有些人可以用钱收买,有些人可以用官笼络,有些人只须一副字画就可以收买,有些人得赏些恩惠于他,即可肝脑涂地。他虽然油泼不进,水滴不透,但也不是牢不可破的。他父母贪财的紧,你送些金子过去,然后将消息透露给他,那个时候他不想为我所用,都难。除非他想不忠不义不孝,被诛九族。”
刘顺敛下眼皮子,看不清神色,道:“京中宗族世家多如牛毛,四王八公在京中都有宅邸,倘若露出蛛丝马迹,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坐视不理。”
忠安亲王揉了揉脑袋,太阳穴鼓动几下:“除了北静王在京中,其他三王虽有兵权,却远水救不了近火,等消息传递到那里,大局已定。北静王祖父早年就将兵权上缴,换来子孙荣华富贵一生,成不了气候。忠顺那小侄子,眼下怕是睡在美人窝里,无暇顾及,他也没那个敏锐的直觉,离了她母亲,什么也不是。至于那些豪门显贵,找点事给他们倒腾倒腾,转移一下视线就好。”
柳顺脑袋瓜转的极快,想通王爷话中的关窍,但凡宫内美人至嫔妃,稍有家底儿都在忙碌着建省亲别院,都焦头烂额的筹备银钱中呢,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和眼睛关心国事。
娘娘省亲在他们眼中可是头等大事。
忠安亲王笑道:“放出消息,就山东有一豪门,在家中墙角中挖出金银财宝无数,要的有声有色,让人不得不信,这样何愁他们没事做呢,本王爷可以看些笑话。”
柳顺抿唇角,退出去准备事情,眼中笑意尽显。忠安亲王余光扫向屋外皎洁的月光,月华如水,透着股冰冷的寒意,高高在上,无法触摸。
忠安亲王冷笑,不用明日,只怕今儿,萧阁老就会等不及亲自上门商谈大事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门口就有人通传,萧府送来拜帖。
萧阁老坐着一顶不打眼的轿子,从后门进了王府,直至夜深人静,月落之际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