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华岛早在唐代便已被开发,港口着名,其北边海港,称为靺鞨口,已为岛上要港,出入海岛咽喉。!到明朝时,军用粮料储之海岛,觉华岛遂成为明军的一个囤积粮料的基地。
等到广宁失陷后,明军的御守重点在宁远城,粮储则重在觉华岛。“觉华岛明囤粮城,城呈矩形,南北长约五百米,东西宽约两百五十米,墙高约十米、底宽约六米。北墙设一门,通城外港口,是为粮料、器械运输之通道;南墙设二门,与‘龙脖’相通,便于岛上往来;东、西墙无门,利于防守。城中有粮囤、料堆及守城官兵营房,还有一条纵贯南北的排水沟。”
那时候的觉华岛既是囤粮重地,又有水师,可配合陆师进图恢复辽东失地,又能策应宁远之城守——正如文献记载:“以筑八里者筑宁远之要害,更以守八里之四万当宁远之冲,与觉华岛相犄角。而寇窥城,则岛上之兵,旁出三岔,烧其浮桥,而绕其后,以横击之。”
由此,当时的觉华岛成为明军与后金军的必据必争之地。天启六年(1626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城不下之后,随即进攻觉华岛。时值隆冬,海面冰封,从岸边履冰,可直达岛上。
守军为加强防御,沿岛凿开一道长达十五里的冰濠,以阻挡后金骑兵的突入。然而,天气严寒,岛上明军,“凿冰寒苦,既无盔甲、兵械,又系水手,不能耐战。彼时,大雪纷飞。冰濠重新冻合”。后金骑兵履冰驰进,从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粮城北门,猛烈厮杀后冲进城中,摧毁了这个明朝关外的后勤基地。
现在,类似的严寒的自然环境似乎预示着历史要重演。但此明军非彼明军,全火器的威力也不是清军所能抵挡的。尽管清军曾登上了靺鞨口,曾攻到了囤粮城北门,但在明军的猛烈反击下,依然被击退。在冷凄的月光下,只能黯然履过冰面,返回陆地营寨舔拭伤口。
鳌拜出身将门,精通骑射,从其青年时代起就效力军中。跟随着皇太极历经百余战,功绩极大。如果说之前只看着奏报,只听着败军之将的描述,他还有着怀疑,怀疑是将领们少不更事,不懂军事。可他亲自指挥的攻打觉华岛失败,却让他终于清楚了以往的失败并不是偶然。
按理说,经历了松棉大战的鳌拜。对于明军火器的威力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但现在明军火力的猛烈程度却更出乎他的意料。颠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那一轮一轮无休无止的火枪攒射,枪弹破盔裂甲;那一颗颗落地爆炸的炮弹,弹片激飞,带来死亡;还有明军挺着刺刀呐喊着反冲锋,用白刃战将攻上城墙的清兵击退。固然在攻城战中明军的数量由于是内线运兵,可以占据很大的优势。但那股气势和英勇,却不是鳌拜可以忽视不见的。
“阿玛,不能再打下去了。”儿子达福巡营回来,对着沉坐不语的鳌拜苦劝道:“就算苦战能夺得觉华,可没有水师。依然难以长久守住。消耗了太多的力量,那辽东半岛上的明军又该如何处置……”
鳌拜突然抬手止住了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想明军已强劲如斯,我军锐气已失,确是不宜再战。然要退守宁锦,为父这辅政之位怕是亦不稳固矣。”
达福想了想,四下张望一下,凑近父亲,低声说道:“阿玛过虑了。康熙尚幼,索尼又重病难医,苏克萨哈多半是回不来了,遏必隆无足轻重,首辅之位谁能动摇?加之阿玛亲信遍布,谁敢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