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沧答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崇礼一眼,眼底的杀气,其实还未消减下去,到底梅子青是不是投靠了神灵,或者说,崇礼会不会对梅子青说出什么来,那都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将崇礼带出去了,最后他们却被崇礼反咬一口的话……
得不偿失。
崇礼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身处困境,可是他无力反抗,只是随意地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有人想死,他也不例外。
到了这个石洞之中,受规则压制不能使用魂力的情况似乎就好了许多,只不过崇礼眼尖地看到,临沧的脸色已经有些隐约的青白,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
左澜回头看他,“你笑什么?”
崇礼只是看着临沧:“不曾想天渊之皇还真是有魄力,竟然敢硬抗规则之力,强行使用魂力,便不怕日后修行受损吗?”
硬抗规则之力,强行使用魂力,还修为受损?
左澜震骇,望向临沧,临沧却走上来,轻笑了一声:“我是魂皇,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魂师来议论。”
尤其是,与梅子青为伍的魂师。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沧说话竟然已经变得如此犀利狠辣,他带有天生的一种气势,只那么一眼,便能够将别人压住。
这个时候,临沧终于走到前面去,然后手诀一握,却是一个左澜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玄奥手势,之后那十余丈方圆的魂阵一下铺开,却引动了这里本来就有的古传送阵。
那一瞬间,左澜只觉得一股狂风从地上吹卷起来,周围的横斜躺倒的石像还是巍然不动,可是那壁上的四盏灯的火光竟然开始摇曳起来,很让人担心这些火光下一刻就会灭掉,可是灭掉——
灭掉。
熄灭这些灯盏,神仆会死吗?
左澜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一道光幕就弹起来,将外面的气息格挡在了外面,那灯火,依旧巍然不动。
忽然便明白了,神仆不死,其灯不灭。
一座传送阵,便这样在左澜的眼前亮起来了,他的头脑顿时疯狂运转起来,习惯性地往储物戒指上一摸,取出一枚玉简来,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完全无碍地使用魂力了。
“传送阵一旦开启,规则便有了裂痕,相当于是两个密封的空间,忽然之间被戳破了窗户纸,这一座传送阵,沟通了天渊内外,所以在传送阵覆盖范围内,都能使用魂力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中,临沧的脸色也逐渐地正常了,显然是不需要再用自己的修为来与规则较量了。
“阵,通天地。”
一只长满刺的光球出现在了临沧足踏之处,准确地说不是光球,而像是个半球体,光线以临沧所踏之处为起点,向四周辐散。他从左澜处夺走的十二魂图,便平静地贴着这光球的四周运行,一眼看去,恢弘极了。
左澜在疯狂地在玉简之中将眼前看到的阵法全部刻画下来,旁边的崇礼见着了,竟然愕然了片刻,这便是第九魂院的首席——左澜。
这种时候了,左澜竟然还是一心在记录这阵法,想到这人在万阵天之中的出色表现,崇礼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佩服的心思,他虽然也是天才,然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泯然众人的天才,他能够成为御座崇一年轻一代之中最出色的嫡系,必然是知道努力的重要,而左澜此刻的这种专注,再加上一路上与左澜的同行所见所闻,心里便已经被他的言行所感染,此刻倒是对左澜更加赞同了起来。
论变态之所以变态的原因。
崇礼忽地便笑了一声,是他想错了,左澜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神灵的附庸的,而以临沧的骄傲,似乎也不可能,只是——他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梅子青会投靠神灵。
只是事情一旦涉及到已故魂皇千语,一切都说不定了。
传送阵已经开启,三息之后,他们就会到达另外一个地方了。
只是,到底会是哪里呢?
这古传送阵……
左澜瞪大了一双眼,几乎快觉得自己脑充血了,不过总算将真个古传送阵记录了下来,当初来天渊的时候,魂皇们使用的那个阵法自己就很想记下来,可是因为周围毕竟有那么多的魂皇,自己偷师学艺不能太夸张,所以只好忍住了。
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没有别人的窥视,只有临沧,而自己就算是偷师,临沧也不能说什么。
万千华光从眼前闪过,眼看着便要进入时空的规则之中,左澜却忽然之间窥见那壁上的火光一闪,第三盏灯无风摇晃,竟然忽然直接熄灭了!
那一刻,他心跳如擂鼓,“灯……”
眼前无数的幻象闪过去了,左澜忽然看到了雪蓝,那是一片冰冷的水域,无数的铁柱和锁链,齿轮从上排到下,裸着躯体的青傀,缓缓地往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透过那水蓝色的波纹,能够看到的是雪蓝背着手,站在水面以上,便那样冷冰冰地看着,只是眼底,似乎又有那么几分哀叹……
灯室之中,第三盏灯,终于像是抵挡不住这黑沉沉的暗——
熄灭了。
左澜忽然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小口鲜血,眼前忽然一片光明,让他眼底落下泪来,似乎是不适应这刺眼的光。
他们身处高崖之上,云气便在脚底,站在此处,俯瞰天下,胸中本该顿生豪气,有凌云之志,壁立千仞,这里,是天渊之上,魂大陆的边缘。
魂际之地。
“青傀死了。”
他听到自己喃喃的声音,抬起头,怅望苍穹,青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接下来应该横穿大陆,回去参加魂院大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