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文渊阁那边的奏折都是过你的手,想来最要紧的那几份,你应该都看过?”夏太监见那田太监愣了一愣之后,就有些谨慎地微微点了点头,他就摆摆手说,“放心,咱家不会问你那几位阁老是怎么拟的票,咱家只问你,其中是不是有一份奏折,直指皇子家奴在西山皇陵边上采煤矿?”
“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干爹您怎么知道……”
“当然是你手下的小猴儿有人报过信来。”夏太监想起陈衍送的这张便条,嘴角微微一翘,就看着那田太监道,“这样,你给淑妃娘娘送个信过去。”
“啊?”
“啊什么啊,这时候还装什么傻,难道这种事情,你还会不知道这皇子家奴指的是谁?”夏太监见田太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仿佛恨铁不成钢地说,“报信的时候把话说婉转些,卖个好就够了,别啰嗦太多,否则倒霉的是你自个。”
直到田太监感激涕零地走了,夏太监方才低头呷了一口茶,面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在乾清宫遇阻的事情被宣扬得人尽皆知,再加上人人都在数着他什么时候会退位让贤,如今他已经没剩下多少脸面了,哪里还有什么人给他报信?这个在文渊阁行走的干儿子早就生出了自立的心思,他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这家伙回去后还不知道要怎样上下追查。能在文渊阁呆的时间长,总希望手下一个个如臂使指,哪能容忍有人告密?至于往淑妃那儿送信,想来暂时会往后头稍稍拖一拖。
况且,如果他没记错,永宁宫淑妃虽说遍地施恩,可他这干儿子却和宋一鸣走得近,否则文渊阁的差事看似清苦,一个个消息却极其值钱,此人怎能一做三五年?而宋一鸣……那老东西的算盘只怕是天底下第一精的。
想到这里,夏太监微微一笑,立时又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命其找个由头出宫去知会晋王。果然,这一番布置之后,午后晋王就入宫见了淑妃,母子俩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田太监便在外头求见。当田太监好一番卖关子才说出那消息时,晋王顿时勃然大怒,几乎把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在了田太监脸上。
“这种事若还要等你这时候来报,本王这个亲王就白当了!”
晋王这一发火,淑妃再要阻拦未免不及。不过,这会儿她看着田太监,难免生出了不悦和恼怒来,当即斥道:“平日你吃了本宫多少好处,却拖到这早晚才来,却是晋王在宫外,消息还比你这个常常行走文渊阁的快些,你究竟是做什么吃的!”
田太监吃晋王这一发火,再被淑妃一呵斥,顿时吓得慌了神,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娘娘恕罪,殿下息怒,这都是我干爹……”
“你干爹?难道你干爹还能拦着你给母妃这儿通风报信不成?”晋王眉头一挑,脸色越发难看,“狗东西,实话告诉你,中午之前,就是你干爹派人给本王报的信,你还要把责任推在你干爹头上?来人,把这家伙捆上!”
眼见左右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太监围了上来,田太监顿时越发慌了手脚。想起干爹让自己知会淑妃,转眼又去告诉了晋王,可自己偏生在首辅大人那儿耽误了,他几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是连忙赔笑道:“殿下恕罪,小的知道能有今天,娘娘和殿下使力许多,怎敢拖延时间……实在是这奏折昨晚上就到了,元辅大人说是压下了。小的今天上午得了干爹示意,思前想后,忍不住先探了探元辅大人的口风,这才敢来永宁宫……”
“混账,宋一鸣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
晋王一想到宋一鸣之前也是商量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做了那许多事情,自然恨得牙痒痒的,伸手往扶手上重重一拍,他就忍不住站起身来,冲着田太监就是重重一脚。把人一脚踹在了地上,他这才看着摆摆手让周边那几个太监退下,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田太监。
“你在文渊阁那许多年,想来宋一鸣那些阴私事你知道不少。当然,要是你不肯说……”晋王一手指着淑妃头上的七宝琉璃簪,一字一句地说,“否则,母妃头上的琉璃簪,坐实就是你偷了。本王拼着将来受责,眼下先把你一顿乱棍打死再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