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心下愕然，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种性格，看到独孤断那平淡的脸色，心中一惊，慌忙喝道：“住口！”

却是生怕段誉惹恼了独孤断，惹来杀身之祸。

独孤断摇头一笑，并没有生气，段誉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什么人我非常了解，但我是什么人你一点也不了解，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剩下什么都不知道！”

“哼！”

段誉目露不屑之色，冷漠道：“你不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你屠杀无量剑派数十人，简直丧失良知，惨无人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了解我！”

独孤断忽然身形一闪，五指掐住段誉的脖子，淡漠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人，还敢这么说？”

段誉脸色发白，看到独孤断那冰冷的眼神，暗自咽了咽吐沫，挺直胸膛，故作镇静的说道：“我段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杀人如麻，我为何说不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独孤断侧头望着段延庆，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段延庆微微愣神，旋即沉声道：“独孤断，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哈哈……放心吧，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独孤断大笑一声，收回手掌，顺势拍了拍段誉的肩膀，叹道：“段兄，你从小锦衣玉食，过着王公贵族的生活。不知世间险恶，我出身贫寒。受尽苦难，甚至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受人欺辱是常有的事情，居住的村庄被人屠戮一空，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那时候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活下去，竭尽所能，不择手段的活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讨回属于我的公道！”

欢声笑语顿然不再。仰天绝望尝尽悲哀。

独孤断面色惆怅，见段誉愣愣的看着他，笑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不是像你想的那般简单，有光明自然有黑暗，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想要做一件事，却又无能为力。明明光明就在你眼前，你却身处黑暗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明离你远去，最终你要么被黑暗吞噬，要么主宰黑暗！”

段延庆眯起眼睛，不敢确定独孤断说的是真是假。但瞧见独孤断说的真情实意，心中却是信了几分，看来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

段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的说那些我都不懂。我只是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与乐之心为慈，拔苦之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无量寿佛者……”刚要继续说却被独孤断出言打断。

“段誉，你我之间有几分关系，我才给你面子，但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你知道佛为什么能劝说众人吗？”

独孤断撇了一眼愣愣无语的段誉，不屑道：“佛有极乐世界，也有十八层地狱，众生平等，不过是笑话。”

段誉摇头道：“佛是劝人行善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呵呵……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你没有经历过终究是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