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修回过神来,看了他一会儿,“赵德肃赵大人想强迫屠清雨做他儿子的小妾,而屠家并不愿意。我正是为了这事来求宁夫子帮忙的。”
宁朗不解,他能帮些什么,他只是个教书先生,或者在普通人眼里他是给端木家做事,还会顾忌几分。但在如赵德肃这种高官的眼里,他也就是个教书的而已。“我只怕是爱莫能助。”
“不,现在有个法子,只要宁夫子愿意,或许就能让屠家摆脱赵家的纠缠。”
他当然愿帮,好歹他也教过屠清雨,师徒一场,“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想你该知道屠将军一死,屠家也不如从前日正当中了。屠副将虽然还是在朝为官,但也就是个有名无权的四品官员。朝中的大臣何等的势利,欺的就是屠家再无靠山。虽说屠家还有两个女儿在后宫中一为后一为妃,但是……”
听到她提及屠弄影,宁朗略显局促,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以做掩饰。
“我想你知道为何皇后娘娘和端木夫人不合吧。”
宁朗手一抖,洒了自己一身茶水,立马转身去拿布擦拭,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屠弄影的心结或许就是从端木凤慈抓了宁朗做要挟那刻开始的。她最后虽然顺从了端木凤慈的要求进宫,但不表示她原谅了端木凤慈的做法。
她记得屠弄影在出嫁之前和她说的话,说她会记得自己的责任。她放弃了跟宁朗远走天涯,也是为还屠家的养育之恩吧。
那么在当屠清雨披上红盖头时,她就当什么都还清了。因为她牺牲了爱情来成全了亲情。
“恨和爱不同,爱有时能随着时间淡化,但恨意却是能埋在心间很久很久都不会褪色。”
宁朗失了冷静,“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我帮不了你了。我身子不舒服,你还是走吧。”宁朗拉起她,想让她出去,。
“不是,你听我说完。”钱小修抓住门框,就是吃定宁朗心软,若是关门就会压倒她的手指,“屠清雨已经有两情相悦的心上人了,你该知道的,相爱不能相守是多么的可悲。”
“我帮不了,我真的帮不了。”宁朗开始掰她手指,他此生只打算默默的思念了,把这个人藏在心里,此后一生都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字,这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了。“你还是去找丞相吧。”
钱小修急道,“你能帮的,只要你愿意见她!”
宁朗愣住了,因为不确定钱小修嘴里所指的她是不是他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你说什么?”
“你想不想见她,我可以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能请她为屠清雨出面拒绝赵家的婚事。”
屠弄影若是愿意为屠家出头,赵德肃应该会忌讳,毕竟屠弄影的儿子已经被立为太子,将来有可能是一国之君。
赵家不再死死纠缠了,屠清雨也才能顺顺利利的去樊城。
她看得出宁朗有些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他以为此生,回到皇都已经是离她最近的距离了,再不敢奢望。还能再见么。宁朗有些猜疑的看向她。
钱小修道,“我是屠邱的义女,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要帮屠家。再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事关重大,如果传扬出去屠家也会有大麻烦,所以我一直守口如瓶。”
宁朗问,“这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总不能说她亲眼所见,从他们相互喜欢到分开她都是见证者吧。“四哥告诉我的。其实很多年前一个灯会,你与她的事就被他撞见了。”
只是屠逐日并没有往私情的那块去想,看来回去她要和屠逐日事先说明了。
宁朗苦笑,“我原以为世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出三个,你真的能安排我和她见面?”
钱小修点头,但也老实的和他说道,“这些年,我看过变得最快的就是人性。或许曾经这个人很喜欢吃绿豆糕,但几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喜欢吃红豆糕。外部的环境,她的遭遇,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让他判若两人。所以我来求你的事其实也是让你冒很大的风险的。”
如果屠弄影已经不再是屠弄影,已经是改头换面的皇后娘娘。那么她的过去会是她想要掩盖的,宁朗对于她就是一根芒刺。
“我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用他掰她的手指,她也会自动松开,“如果你不想冒这样的风险,我不会勉强你的。”
他自己也清楚吧,一旦答应了她,像这样,每日准时去丞相府教书,完了回来帮忙铺子的生意。这样的简单而规律的生活可能就回不来了。
宁朗想了片刻,“……我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