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下旨念着夫妻之情愿留下刘妃一条全尸时,她就让人带着白绫毒酒跟匕首去让刘妃在任选其一,只是刘妃拒不认罪口口声声说是被她陷害,她便让太监用白绫将她绞死。
那日刘妃就这样瞪着眼,死不瞑目的看着她将她熟睡的孩子抢了过来。
屠弄影看着孩子的眼睛,那孩子的眉目中多少存着他母亲的影子,“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以后只有我这个母亲,不许再提你母妃了。”
孩子大哭了起来,死活都不愿再背书了。屠弄影实在厌烦,就让宫把他女带下去了。
屠弄影道,“终究不是亲生的,对他再好,他也只会想着他的生母。”
沉香劝慰,“娘娘不必急于一时,小孩子忘性很大,再过几年五皇子会连刘妃的样貌都记不起来。”
“我能等,皇上不能等。就要选太子了,那孩子却是整日追问他娘,吵吵闹闹的。年纪又小坐不住比不得屠花舞的孩子聪明伶俐,就怕是相形见拙。想要给他铺条青云大道也只是枉费心机。”她叹息,“我的孩子若是还在,该有多好。”
沉香躬着身子道,“娘娘请节哀。”
屠弄影转过头去,抹了抹眼角,“如今除了节哀,我又还能做什么。他有回复了么?”
“奴婢让人走了一趟,可已经是人去楼空。此人会不会信不过,就怕他当日只是假意答应,事后却是将娘娘出卖。”
屠弄影肯定道,“不会。这一生若说还有谁愿意真情真意待我,他也就是唯一那个了。”她想起了那方鸳鸯手帕。这么多年了,在她看透了皇上的寡情薄幸后,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一个男人这般无怨无悔的将她牢牢记挂在心上。
她不是不动容的,只是更清楚人面全非了。
有宫女来禀报道,“娘娘,庐陵王求见。”
屠弄影想了想。挥手道,“传吧。”
沉香担忧道,“庐陵王这人残暴不仁,他和娘娘平素又没有交情,怎么无缘无故会来拜见娘娘,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就因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要见他,看他要玩什么花招。终归是在皇宫中,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屠弄影原本是斜靠在凤椅的软垫上,却是慢慢坐直。摆出她皇后的端庄仪态。
庐陵王走了进来,明明半张脸被面具遮盖住了,却是唇角一勾。便让人觉得异常的妖媚。难怪不少人纷纷猜测这面具之下是如何颠倒众生的样貌,只是至今都无人能窥探。
屠弄影问,“王爷,今日来不知是为何事?”
庐陵王卖起了关子,似笑非笑。“我这有一件好事,也有一件坏事,不晓得娘娘想先听哪一件?”
“若是国事,王爷该去和皇上商讨,我一妇道人家,是不能干预朝政的。”
庐陵王道。“与国事无关,与娘娘却大有关。”
屠弄影垂眸微微思索,实在是想不出他想提的是何事。“王爷来我这凤殿就是有话要说的,既是这样你就直说了吧。”
庐陵王笑睨着屠弄影,“娘娘快人快语,那我也就说了。宁朗如今在我手上。”
屠弄影身子一震,却是故作冷静。在不晓得庐陵王知道了多少之前,不想自乱了阵脚。“宁朗,那是何人?”
“娘娘是要我提醒么。”他耸耸肩,笑道,“十年前他可曾在屠府做过五小姐跟六小姐的夫子,后来离开了皇都。想不到近日却又回来了,还在丞相府谋了一份差事。他与娘娘应该也算得上故交才对。”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记起来是有那么一件事。只是那人不过是我父亲请回来一个教书的,我与他连话都没有说过,何来故交这么一说。”
庐陵王语气中故意透出不解,“既然这样为何端木夫人要栽赃嫁祸,还想置宁朗于死地。”
屠弄影面色一沉,终于是明白这个人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从何处知道的这么详尽。“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庐陵王淡笑,一派悠然,“我是来站在娘娘这一边,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的。娘娘想利用宁朗在丞相府行走的便利助你成事。但你想过么,这么多年了,多少人想安插眼线进去套取消息都失败了,可见端木鹤延这人老奸巨猾,不是宁朗对付得了的。你让宁朗去偷试题,只是给端木鹤延抓住你把柄的机会而已。”庐陵王讽刺一笑,“娘娘不会是想着,即便宁朗被抓又如何,端木鹤延是你外公,想必不会把你怎样。你不会是这样天真吧。”
屠弄影眯眼,心中有气,却是要强忍着不发作。
“虽说你与贵妃已经是势成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丞相却不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选,你是丞相的外孙女,贵妃娘娘也是丞相的外孙女。”
屠弄影还不知庐陵王的谋算,更不想被他一直的牵着鼻子走,笑道,“这后宫一片和睦,我与贵妃是亲姐妹,怎可能姐妹相残。王爷把这后宫说得如修罗战场一般,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
庐陵王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娘娘又何必再装呢。姐妹,她处心积虑抢你丈夫又是几次想害死你儿子,你不会不知吧。”
这后宫中的妃子不知有多少,没有屠花舞还是会有别的女人处心积虑要接近皇上好飞上枝头,对于丈夫,她很早就死心了。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和屠花舞勾搭一起而太过动怒,而是庐陵王的后半句,让她心里又是掀起狂风大浪,“你说什么!”
庐陵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真是不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意外呢,当日端木谨诺带着那只野性难驯的狐狸进宫,怎么笼子在丞相府时不坏,在路上时不坏,偏是进了宫就坏了,还是抓伤了太子,娘娘就不觉得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