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只要将我送到X市放下就成了,我明天回家也成。”
司机师傅精明的小眼睛微微一眯,心底总结道:这个女人着装怪异,神色慌张,前言不搭后语,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女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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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雷婷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一觉睡醒,下了车,以为终于能摆脱变态,呼吸新鲜空气时,出租车司机师傅突然小兵张嘎上身,一把抓住雷婷的手肘,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拉进了派出所,虎虎生威一通大喊:“警察同志!解放军同志!我抓到可疑分子了,我怀疑她是军方的女间谍!”
反正不管是雷婷真的长了一张间谍的脸,还是司机师傅最近谍战片看多了,她被带到警察局审讯且做了笔录却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本来嘛,一场误会,也容易解决,可悲哀就悲哀在,雷婷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证了,无法确认自己良民的身份,却又坚持不肯打电话到部队证明自己来路清白。
这倒好了,百口莫辩了!
这世上的有些事吧,你越不愿意那样,越是会加重别人的怀疑。雷婷说好嘛,那我打电话给我爸妈证明我自己好吧?警察眼神交汇了下,不成!保不准是在跟同伙通风报信!
后来派出所所长思来想去还是自个儿打了个电话到这处的部队驻地,这通电话打过后,可不得了了,那边动静不小,最后仿佛是个大官儿接的电话,一再强调着:给我看严实了,可别让她给跑了!
所长一听,乖乖这语气,可不得了。一转身二话不说,命令小赵警员就将雷婷给拷上了。
雷婷看着腕部锃亮锃亮的铁圈圈,欲哭无泪,默默的蹲在小角落里,给自己点蜡烛。
“姐姐,你这是犯啥事了呀?镯子也戴上那?”
雷婷循声一看,一个打扮的异常妖艳暴露的女子正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她。此时她身旁另一个同样暴露的女子,风尘味十足的甩了甩酒红色的头发,晃了晃手上同样程亮的手铐,“你看她那身风骚的打扮,肯定跟咱犯的事一样。嗨,姐妹,你混哪片的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雷婷默默的摇了摇头,哀悼着自己的名誉,“我有罪,他们说我是军事犯。”
哗……俩女子同时露出了崇拜敬仰的眼神,赞叹道:“姐姐是部队的慰安妇啊!”
“吵什么吵啊!统统给我闭嘴!小王你将这俩卖、淫、女带到那边去审讯!”老警员大声呵斥了一声。
雷婷猛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就挠起了墙,六月飞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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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钟,一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般的驶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贺理推开车门,一跃而下,军用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锵锵有力的声响。
这个时间段,所里的事基本上都忙完了,很多同事聚在一起,闲聊着准备下班。可今儿个还有些不寻常,那就是拐角处那一直默不吭声的女人,真是真人不露相,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小模样,怎么就犯事犯到部队里去了呢?
听说是个女间谍?窃取了部队的机密,待会儿军方的人就来提人了。同事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但也有些擅于脑补的同志忍不住猜测,这小女子是怎么窃取情报的呢?难不成是□?唔……电影里都是这么放的,古往今来这样的案例也是比比皆是。
“很多惊天动地的事其实都发生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机会知晓而已,所以大家不需惊慌,”资深警员许头压低声音跟徒弟们传授经验。
警员们的全副注意力都在用来讨论国家大事以及脑补古今中外各种间谍去了,自然连军用吉普驶进了院子也没在意。
所以当贺理踏着稳健的步伐,高大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门口,投射出一片阴影时,所有人都呆了呆,顷刻鸦雀无声。
“请问……哪位是所长?”贺理低沉的嗓音响起,有着属于军人的雄浑,以及领导者的威严。
所长从办公室内走出,顿了顿,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笑脸相迎。
经过片刻的静默,众警员在看清贺理的肩章后,瞬间炸锅,窃窃私语道:“上校啊!我的妈呀!这得犯了多大的事,要上校亲自来提啊?”
不过也有敏感的警员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来不及发表意见。就见那原本严肃冷峻的上校军官突然笑了。
是了,他在看到雷婷缩成一团偎在墙角,没像一般小言剧里的男主那样心疼、怜惜女主甚至咆哮着斥责办错事的人,而是不厚道的笑了。
且笑声越来越大,畅快淋漓。
好吧,现在的雷婷真的已经没有脾气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了发脾气只是白费力气。
狠狠的瞪了贺理一眼后,抿紧嘴唇,继续埋头画圈圈诅咒他。
贺理接过所长递来的钥匙,解开手铐的同时将雷婷往怀里一带,夹在了腋窝下。
众警员瞠目结舌,有女警员一个没留声,还尖叫出了声。
贺理扫了众人一眼,“误会,她是我老婆。”
“啊……”这次是压也压不住的,波浪般的惊叹。
所长僵了,众警员傻了,雷婷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