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是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的,她有着严重的强迫症,今天是她出国深造的日子,即使她昨夜睡的不好,今晨仍旧在深度睡眠中,潜意识还是逼着她醒转了过来。
雷婷不情不愿的抱着被子坐起身,将头埋在曲起的两膝之间,闭目养神。
太过的疲惫让她不能思考,不仅是头疼欲裂,就连身体也酸软无力。
卧室非常暗,仍旧是夜里一般,估计是厚实的窗帘被拉的严实的缘故,外间传来轻微的交谈声,雷婷动了动耳朵,懒病发作,忍不住嘟囔着喊了声,“妈,妈,爸……”
至少进来一个帮我将窗帘拉开啊,犯困的我需要阳光刺激我清醒。
雷婷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声,不见有人进来,不得不提了一口气,准备自力更生。
双脚将将沾地,小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雷婷低呼一声,稳住身形,不过下一秒,整个人猛的一震。
她昨晚怎么裸、睡了?
雷婷不及多想,“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了半边,卧室全然陌生的环境,直接将她雷了个外焦内嫩。
短暂的震惊,雷婷迅速的扯下床单裹在自己身上,脚步轻移,惊惶不安的走向外间。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饶是雷婷心理素质强大,此时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将下唇咬出了血痕。
宾馆的房门被敲响,原本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匆匆挂了电话,背对着她站起身,脚步轻快,快速的开了门。
两名“裕泰隆”的工作人员推着满满一餐车的早点走了进来,满脸堆笑,训练有素,熟练的将餐点摆放在宾馆外间唯一的一张大理石桌子上。
与此同时,房门又再度被敲响,男子愉悦的开门。
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一束清香宜人的白百合,男人付了钱,将两束花都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送花的女孩似乎想打趣,又害怕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甜甜的笑着道了谢。
雷婷躲在内室通往外间的隔断处,越看那男人的背影越觉得触目惊心。
“贺先生,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送餐的工作人员将早餐摆好后,询问道。
男人转过身,微笑……
“嘭”,雷婷当真一脑门磕在了隔断处。
贺理循声看去,目光理所当然的定在她的脸上,嘴角因为她的出现而慢慢弯起,那幸福满溢的感觉掩也掩饰不住从他的发尖直至脚底。
裕泰隆的俩名员工似乎也愣了一下,贺理付完钱后,年轻一点的被年老一些的拉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推着餐车走了出去。
那俩个人雷婷是有印象的,是她自己家餐馆的员工,即使她没见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裕泰隆三个字也够让她没脸见人的了。
“婷婷,”贺理咀嚼着这俩个字,迟疑的喊出了声。
雷婷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贺理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穿了件颜色暗沉的浴袍,不过倒挺适合他威严肃穆的气质。似乎是刚洗过澡,头发上还有潮湿的感觉。
高大笔挺的站在雷婷面前,一如既往的给雷婷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不过,此刻的他仿佛将平日里的凌厉霸道卸的一干二净,竟然多了几分局促,几分不安,还有许多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场景让雷婷慌张,她紧张的暗暗捏紧了床单裹成的裙角,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们,我们昨晚……”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一个叫魏菲儿的女人强行将她带到了KTV,然后便是一片空白了。
贺理并未像往常那般,极尽无耻之能事,占她便宜或者信口开河的蹬鼻子上脸。
而是微微偏了头,竟然红了耳根。
但雷婷却从他重新看向她的眸中读出了心满意足的喜悦。
雷婷心头猛的一震,□的怪异感觉似乎也是警示她一般似的,酸疼难当。
贺理却笑了,难得温柔的从她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低语道:“你一定饿坏了,我知道你喜欢吃自己家店的早点,所以特意叫了外卖,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种都点了一样。”
贺理将雷婷半推半抱温柔的带到了餐桌旁。
今日的他显得异常的精神饱满,兴奋活跃,“你看,这是小笼汤包,有蟹黄的,猪肉的,鸡汁的,总之十来种口味都给你买了一笼,哦,这是蒸饺类的,河粉类,米线类,面类,粥类,还有这是……煎饼类,哈哈,你家的东西,你肯定清清楚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以前从未注意过,原来早餐可以做的这么丰盛……”
贺理似乎一直都是在没话找话缓解着自己的紧张,以前他俩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他倒是无所顾忌的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在经过昨天彻夜的缠绵后,贺理反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羞涩含蓄了起来。
简直叫人不能适应。
女人不知道的是,男人对待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心情都是很复杂微妙的。
尤其那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一整晚上给自己带来了极致的愉悦以及美好的感受,当男女的身心结合后,爱情会进一步升华,或许无法理解,但事后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水做的宝贝,需要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
贺理仍旧在不停的说着,情绪越说越热烈,双眼似乎都熊熊燃烧起了名为“爱情”的火,“你要不今天跟我一起去我爷爷那儿吧,等见过我爷爷了,我们再一起去B市见见我父母,不过这样你会不会太累?呃……那要不我先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过来,先拜会你的父母,俩家人见个面吧,结婚的事,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啪!”
砸落在地上的红玫瑰,以及贺理微微侧偏的脸颊,几乎在那清脆的响声中,瞬间定格。
雷婷愣愣的收回手,本来满腔的愤怒,却因为自己一时失控的掌掴而变成了各种不同颜色的情绪,激荡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