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之,你笑起来真好看!”愣愣的来了这么一句,马文才笑得有些傻气。
祝熙之扑哧一声笑的厉害,踮起脚,一巴掌拍在马文才的脑袋上:“回魂了,文才兄!我可不是女子,好看又有何用?再说这好看之人哪里就少了,又有谁会稀罕?我看你倒是有些傻气。”他从未想到这马文才居然有这般幼稚的一面,傻乎乎的模样倒是想让人好生逗弄。
马文才未曾因为自己被打而恼怒,反倒是英朗一笑:“别人不稀罕才好,这样便只我一人稀罕了。只是可惜方才所见,怕是谁人不稀罕才比较对!”说道最后,马文才的语气里竟带出了些幽怨之感,累得祝熙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看那远处士子人数似有增加的趋势,见这密密麻麻的人群祝熙之只觉头脑发涨,他最是怕这样的时候,人一多便让他觉着连喘气都是种奢侈。
“文才兄,我不惯在人多之地久呆,便先告辞了。”
“我同你一起回去,我也实是不喜这样的场合。”马文才立刻跟上,好容易将人逮住,他怎能如此之快就将其放开。想到今晨自己那莫名的行为便觉无理取闹,遂此刻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祝熙之的,毕竟他于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
祝熙之见他模样坚决,也未曾推辞,点点,示意他跟上。
王盛紧随其后,见自家小郎君似讨好的模样心中暗暗笑了,除了夫人,还真未曾见文才小郎君如此在意一个人,然这亦是好的。人活着必定要些支撑,否则便是那行尸走肉。他是看着文才小郎君长大的,除了夫人似再无外物可羁绊。夫人身子每况愈下,他每每担心若是哪天夫人真的去了,那么小郎君又会如何?今日一见,至少到了那日,还有一真挚友人伴着小郎君,也可稍稍放心。
祝熙之本是坐着牛车的来的,回程之时便和马文才一起坐了他的马车回去。
一进车厢里头马文才便如那猛虎下山一把抓住祝熙之的手问道:“熙之,你是否生我气了?我今晨未曾带你来这雅集,我只是气恼你昨日不要我的字帖,所以······。”
祝熙之本就被他孟浪的动作弄懵了,听他这般一问,倒是摇摇头:“你我本非如何关系,你自是没义务通知我不是么?且不要乱想,我未曾生气。”
马文才本见祝熙之摇头知他并未生气而欣喜,奈何再闻祝熙之说他二人并未有何关系而心下失落,只是越发握紧了祝熙之的手:“我们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是我唯一承认的友人,再细致之事我也该做得,再琐碎之事你也可生气。还是说你从不曾将我当朋友?”
祝熙之一时间无言,这都是哪般言论?虽马文才是可交之人,他却由始至终未曾想过主动亲近于马文才,英台之事实让他有所顾忌。不过为了不让马文才在这问题上无理痴缠只得点点头道:“我自是将你当友人的。”只是你见谁家友人如此相处?轻叹一声,想到马夫人所言马文才自小没有朋友,怕是根本不知友人之间如何相处,遂言行有些过了也是情有可原,随他去罢了。
“熙之我有些累了,且眯一会儿。”听到如此回答,马文才一时满足了,随着马车颠簸,困意也悄悄爬上,“昨夜因着气恼你一夜未曾得睡,今晨一早起来,可是累得慌。”
话音一落祝熙之便觉腿上多了一份重量,谁知马文才竟枕着他的腿睡去了,一时间把祝熙之恼的不行,这人怎么越发的放肆了。手一推便将马文才的赶到了一边,头撞到车厢,马文才一下痛醒,睁着一双看似无辜的眼睛望着祝熙之,似在控诉祝熙之的暴行。
“咳!”祝熙之以拳抵唇,甚是严肃道,“文才兄,庄重些。若要睡回家去再安歇,或者你可以靠着车厢睡些时候。方才那样成何体统?”
马文才摸摸还有些疼的脑袋,不舍的瞄了一眼祝熙之的腿,最终还是未曾反驳些什么,若是真将熙之惹恼了,自己更不得好下场。
忽然马车一阵不稳,祝熙之身子不稳眼看着便要砸出去,好在最后一刻被搂紧一个火热的怀抱,堪堪稳住。
“王盛,何事?”不见半点温柔与傻气,直是迫人的戾气,听着就觉骇人。
祝熙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马文才搂在怀里,甚至还很是小心的用手护住了他的头部,感动之余又有些疑惑,这人为何要对自己好成如此?
门帘外头传来王盛平静的声音:“小郎君是马儿惊了,无甚事。”
马文才正低头检查着怀里头祝熙之是否伤了,听此一言不由得冷笑:“你当我是傻的吗?马儿会无故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