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商英摸出了另外一个本子看了看,一脸黑线的样子道:“本期,永乐军匠作监分场,以皇家名誉售卖肥皂七万三千块,入账利润十四万贯。”
陶节夫一听便有些兴奋,分场利润超过主场,这是打张商英的脸啊,于是纵使胖子不喜欢小高,也鼓掌叫好道:“厉害,分场超过主场,小高值得表扬。”
赵佶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不是听说小高处只经营低档次肥皂吗,售价便宜,为何赚的比咱们汴京多?”
张商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以“他小子奸诈猥琐”为总结词。
赵佶明显不信老张的结论,又没听说永乐军治下不稳,倒是听说有不少人告高方平的状,但都不是为了钱。既然没弄起民怨来,赵佶又贪财,就默认了或许小高有些坑,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随即高方平险些气死,张商英继续暴料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这小子黑着呢,十四万贯还仅仅是他所赚的一半。”
“啊?”赵佶吓了一跳问道,“那么另外一半呢?”
“都被小子以县衙的名誉,抽取名目为奢侈品的重税了。”张商英道。
高方平脸色比猪肝还难堪,想把老张拖下去打死,妈的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坑我?
赵佶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恼怒,问道:“小高,可有这事?”
高方平赖不过去,只得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确有这事。然而臣初到郓县,许多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济州被王黼那个棒槌弄的一塌糊涂,土地兼并尤其严重,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吃饭问题,便是等待解决的第一个大难题。臣什么都敢,但就是不敢亏待百姓,他们可都是大官家的子民,否则他们没饭吃,一言不合上水泊作乱,就麻烦了。既然有了财源和利润,其他税目乃是国策不能动,于是臣只有朝匠作监分部抽取重税,反哺那些泥腿子,让他们知道官家是心疼他们的。”
赵佶虽然心疼钱,有些不爽,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又听百姓感谢皇家给的实惠,所以赵佶也不好意思发火,来了个不表扬也不批评。
紧跟着,高方平摆了张叔夜一道,抱拳道:“此外,叔夜相公的户部财税形势不容乐观,户部文书把小子臭骂一顿,叔夜相公还威胁,税收不上户部他便来封了我永乐军府库,小子也难啊。”
赵佶听到这里才弄明白,是张叔夜追着小高咬,暗暗觉得好笑。当然赵佶也就放心了,户部的府库也基本等于是皇帝的,至少名誉上是的。
于是赵佶说道:“小高你也不要责怪叔夜,须知户部钱税是国朝的钱税,也是朕的钱税,原则上张叔夜没错,他有他的难处。”
“嗯嗯,既然都是缴纳给大官家的左右库房,臣就放心了。”高方平故意看着张商英道。
陶节夫似乎专门有要事和皇帝说,于是还留着,张商英和高方平没什么说的了,于是提前告退。
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商英不怀好意的道:“小子你这次怕是栽了,竟敢摆张叔夜一道,嘿嘿。”
高方平道:“商英相公,主要是您追着我咬,我不得已之下扔了一个肉盾出来顶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叔夜相公明察秋毫,想必他能理解罪魁祸首是您的。”
张商英道:“你个小奸臣丧心病狂,居然敢对皇家征收一半重税,难道老夫要坐视被你坑死?妈的不提前捅了出来,一但默认,将来绝对被你祸害了,皇帝要是问:人家征收朕一半的税你商英为何不伸冤。那时老夫有苦和谁说去?”
高方平尴尬的道:“都是为皇帝办事,咱们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张商英嘿嘿笑道:“老夫怎是会被你坑的棒槌,既然不用分清,你干脆在永乐军对匠作监免税啊,难道张叔夜还会活剥了你?”
高方平担心的道:“伯伯,您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我要是缴纳不出足够的钱粮提交户部,他真能整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