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后婉拒文定,魔皇令初涉提亲
楼至闻言,只得没奈何道,“如今你都说了,这话也算是覆水难收,还能因为你促狭了我,就平白撵你出去不成么,想来你我是少年订交的情份,虽是正头夫妻,偶尔说句笑话也使得,我心中因明白你对我并无轻薄心思,是以调笑戏谑倒也不论理,只是你如今当着一国王上,在外头可不许这般轻浮的,倒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王迹听闻此言将头埋在妻子香肩秀颈之中笑了两声道:“我难道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不过在你跟前才能略无城府说笑一阵罢了。”楼至闻言点头道:“我知你在朝廷上自然是个稳重威严的明君了,不过白嘱咐你两句,也是我心里有你才做这未雨绸缪之事,如今时候不早了,我身子酸软的很,你去起来吹了灯与我睡吧。”因说着,夫妻二人吹灯睡觉一宿无话。
转眼万寿节将至,只因楼至当日为王迹预演过一次飞天舞,此番再演给蕴果瞧,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又因王迹当日曾说这宝莲灯用情至深,虽然温柔缱绻,只怕情深不寿,也担心楼至演出之际积郁在心伤了胎气,因劝他改一出别的。楼至因商议定了麻姑献寿一出,前几日说与后无封与巫阳女官知道,只因这出俗讲小戏身段端庄唱腔婉转,却无需教习天然可成的,是以近几日倒不曾用心准备着。
展眼到了于归之日,楼至因早起便打点了宫无后先带了质辛回去,质辛听闻皇后懿旨,因舍不得与楼至分开,非要临行再见一面,楼至无法,只得命人将他带来自家禅房用早膳,因近日忙着打点回宫事宜,却有几日未见爱子,今儿见了,只觉质辛面目身段又有些老成了,因心中疑惑,一面打发质辛吃饭,一面来在外间与宫无后闲谈起来。
宫无后向来行事尊卑有序妥当持重,楼至因再四要他坐,他方告了罪坐在下首禅凳之上,却听得楼至笑道:“咱们来在佛乡修行也有几个月了,你冷眼旁观着,太子是否发身?”宫无后闻言回禀道:“太子因过了年,说话就要到舞勺之年了,正是男童发身之际,娘娘不必过于担心,无后自会调理照顾。”楼至闻言点头道:“我还总当自己与你们圣上还算是少年夫妻,如今孩儿都这般大了,却不是岁月摧残么……”宫无后闻言笑道:“娘娘哪里话,无后冲龄入宫行走,宫娥彩女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像娘娘这般面嫩的女子,却忘了当日在无后家乡集上,那书铺的公子,还将娘娘错认了是我的……”说到此处,因脸上一红,心中自己出言孟浪了,连忙站起身子垂手侍立道:“一时说顺了嘴,娘娘宽恕则个。”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好孩子,那原是那位公子出言奚落咱们,你怎的倒当真了,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孩子,这里没有旁人,原不用立规矩的,你且坐下吧不必拘束。”
宫无后闻言,方复又端坐下首,楼至见他原是绝色,如今脸上微微红晕,倒是个女孩儿一样的人品,因点头笑道:“质辛说话到了舞勺之年,想来你也要成人了的。”宫无后闻言道:“奴才快满十八岁了。”楼至闻言笑道:“宫里可有了订交的么?”宫无后闻言却是脸上一红,因低了头不言语。楼至见他素日虽然对自己母子二人颇为亲厚,对待烟都下属、同门兄弟,却都是冷艳拘束的,因如今到底有害羞之日,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便是有了什么要紧,自古宫内不禁对食之事,你如今大了,当日我就说你不错,因与你家圣上商议定了,叫你自主婚姻大事,因此番你既然有个通家之好的世叔,便叫他做主也使得。”
宫无后见楼至并不取笑之言,却是着实关心自己,因心下一暖点头道:“娘娘为圣上绸缪万寿节事宜,夙兴夜寐侍奉圣驾,还要分心无后家事,无后铭感在心。只是这订交的事……”说到此处,面上却有些为难起来,楼至冷眼旁观着想了一回,因试探着问道:“莫不是朱寒么?”宫无后闻言低头道:“娘娘莫要取笑……”
楼至闻言心中颇有些疑惑,因往日自己与蕴果谛魂也曾猜测,心中料定应是朱寒无疑了,如今见了宫无后这般坦然心思,却又不像与朱寒有私,因心中着实有些猜不清爽,正欲开言再问,却听得内间质辛的声音不依道:“妈妈近几日忙着爹爹的万寿佳节,多早晚都不曾亲近孩儿了,今儿又要打发我先回学房去,好容易在佛乡躲了几天的清静,此番回去少不得又要给缎师父指示教训一番,原本想着早膳能在妈妈房里用,许是亲自喂饭的,谁承想又给无后哥哥绊住了,孩儿等了这半日,粥也冷了菜也凝了的,妈妈也不知心疼孩儿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