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吧!”王寅见他大哥刘明正用冷水洗脸以醒酒,便率先开口说道:“我手下的那些小家伙们有人跟太守府的下人有交情,打听到了一些情况,不知准是不准。”
顿了一顿,王寅又道:“前年小甲嫁给卫世时,卫世还很疼惜她,而卫家大妇曾在小甲的婚礼后匆匆回了娘家一趟,直到三个月后才回来,因此新婚的三个月,小甲没有受到任何委屈,不论是卫世还是卫家、太守府的下人都不曾对小甲有何敌对与不敬。
“但好日子并不长。三个月后,回娘家的卫家大妇冯妙返回了太守府。开始的时候,由于小甲为人谦和恭谨,并没有与那冯妙产生龃龉,但由于正值新婚期间,卫世几乎夜夜留宿在小甲房中导致冯妙心生不满,之后由妒生恨,借着正妻之位欺压小甲。卫世曾私下劝阻,那冯妙也曾当面答应卫世不再为难小甲,但私下里小动作仍不断,依旧不断给小甲难堪、约束甚至是体罚。而卫世为了家庭安宁,不得不多花时间陪那冯妙,但暗中仍十分体恤小甲,却不再在明面上与冯妙争执。这一段日子大概有四五个月那么长。
“再之后,卫世回河东卫家为老太爷拜寿,回来的时候竟然带回来两个妙龄佳人,据说她们是他花了大钱从河东的青楼楚馆中买回来的小妾。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引起一向乖巧亲和的小甲的强烈反应,她大为抗拒卫世的这一行为,却被卫世责骂其‘善妒’,引起了卫世的不满和排斥。而冯妙竟也跟着落井下石,一次次私下的打骂,常常使得小甲遍体鳞伤。这种情况直到半年后、那花心成性的卫世又带回来三个小妾才得以缓解。
“卫世接二连三的留恋烟花,终于使得冯妙与其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但卫世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前年秋天,卫世之父因为得罪了某位汉室宗亲而招致横祸,卫世本来必将受到牵连,轻则罢官卸职,重则下狱问罪。这时候冯妙为了自己不受牵连,向自己的大哥柬缙侯冯彰求援,那冯彰因为是冯异长子,深受当今天子青睐而地位超然,终于求得旨意免了卫世的牵连之罪,但从这开始卫世在那冯妙眼前却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得势的冯妙为了惩罚出手打她的卫世,公然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让卫世杖毙那几名青楼出身的妾室,二是逼卫世立誓不再娶妾以防备卫世继续拈花惹草,三是……三是让卫世扇了小甲一百一十一个耳光,据说那是卫世与小甲成婚后连续宿在小甲房中的天数……”
王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嘴唇早被自己咬出血来了。这一刻,我很饥渴,饥渴到想要吸那冯妙之血、啖那卫世之肉!我知道,我从没有过这般坚定的执念。
“还有吗?”王寅见我目光狠厉便自觉地住了嘴,我只能开口问道。
“基本上没了。从那以后小甲在卫家的地位就很低了,也就比侍女高出一点点,据说比给冯妙陪嫁的通房丫头还不如!不过那卫世和冯妙为了颜面,在外人面前还是会给小甲面子的,而且这三四个月来由于冯妙头一次怀了身孕而放下了‘屠刀’,小甲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至少……至少不用再做一些侍女需要做的杂役了……”
“侍女?!杂役?!冯妙我日你八辈祖宗!”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一旁的刘明反应慢了一步,还是没赶在我吼出来之前捂住我的嘴。
不仅是刘明,向来胆大无比的王寅听我这般说话也不由得大皱其眉。谨慎的刘明甚至趴在墙头向两邻观望,见早已入睡的邻居们都没被惊醒,这才下来瞪了我几眼。
“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我实在是忍不得了。
酒意已经全被我“吼散”的刘明看我冷静下来,这才叹了口气,缓缓言道:“其实,王寅探听的还是不够准确。嗯……至少有三处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