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容哈了口寒气,干脆把帽子摘下来,跟上。
他们走到家门前,傅新好掏一串钥匙。
隔着门板就能听到厨房抽烟机的声音,邹容帮傅新好提着东西,傅新好开开门。
进门就看到傅婶在厨房做饭,因为抽烟机的功率太小,熏得整个厨房云里雾里的,一些烟流窜到客厅,把客厅的天花板罩的严严实实。
邹容一个不料被烟熏的咳了一声。
傅新好把客厅窗户打开,招呼邹容在客厅坐下,自己把东西放进隔壁小房间,进厨房打下手。
厨房里。
傅婶小心翼翼的把锅里的东坡肉铲出来,晃晃悠悠放在盘子上……
“妈。”傅新好刚好进来叫了一声。
神情专注地傅婶虎躯一震,手一抖。
肥大的东坡肉啪叽一声,惨兮兮摔在盘子上,熟肉迸出,溅了满满一盘。
“啊啊啊我的肉哟!”傅婶一声惨叫,摔了锅铲,跳起来一巴掌扇在儿子脑门瓜上,怒道,“你个龟孙子哦!瞎叫叫啥?!!!”
后脚跟进厨房的邹容:“…………”
最后东坡肉还是被当做主菜端上了饭桌。
整个厨房已被浓烟占领。邹容帮忙把厨房窗户打开,转头就看到傅新好被傅婶塞了几根葱。
他看了看四周,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傅婶操着本地口音,把邹容撵出厨房,“小容,你先在客厅坐着,饭一会儿好。”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冲进浴室。
不一会儿,傅婶从浴室探出一个头,叫道:“新好,过来帮我按着它!它老跑!!!”
傅新好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拨到一半的葱被放在一旁,走向浴室。
邹容扬扬眉,跟着一同钻进了厕所。
一条鲤鱼横躺在地板砖上,嘴巴和鱼鳃哼哧哼哧一张一合。此时傅婶一手按在鱼身上,另一只手攥着菜刀,如临大敌。
尚且存活的鲤鱼还在垂死挣扎,鱼尾甩着地板,扭动不停。
傅新好弯腰将鱼抓起,再松手摔在地上。
鱼身摔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没了动静。
一脸紧张的傅婶长舒一口,把刀递给儿子,说道:“儿子,你来杀。”
闻言,傅新好皱眉:“我不会。妈,你以前不是都从市场上买现成的吗?”
“马上就过年了,市场上哪儿还给你做现成的?!”傅婶瞪眼,“……你不会杀鱼?”
“不会。”傅新好回的干脆利落。
傅婶难以置信的叫道:“那我买的鱼不是白瞎了?!”
“早给你说了不用买鱼……”
“我这不是听说吃鱼补脑特意给小容买的吗?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不会杀鱼?!”
邹容站在浴室门口,把话插了进去。
“我会杀鱼。”他说道。
傅婶一边在旁边的案板上切菜,一边说道:“小容啊,你可真厉害!连鱼都会杀!”
浓浓的河南话。
邹容破开鱼肚,也用家里话说回道:“我以前看俺姥爷杀过,当时印象挺深刻咧。”
“反正是比俺家新好强!”傅婶撇嘴,她抬头看看邹容,接到问道,“对了小容,我听新好说你前几天去日本啦?”
邹容点头:“嗯,学校有交流活动。”
“那可了不起,能去国外参加活动的都可厉害!”傅婶一脸赞叹的说道,“倒是俺家新好,打小学习就不好,从来没拿回家个奖状。”
他倒是听说过傅哥高中都没有上。
邹容洗干净鱼身,放在一旁的盆子里。
傅婶低头切菜,接着说道:“就说新好现在这个工作吧,也不是啥高端领域的工作,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总是出差?”
“嗯?”邹容一愣。
——傅哥真有工作?
还不是黑社会?
“傅婶,傅哥什么工作?”邹容清清嗓子,接过傅新好递来的水,无视他的眼神,问道。
“工作啊,”傅婶抬头看了眼邹容,撇嘴,“也不是啥好工作,就是咱们市里阳光幼儿园的老师,教小一班的。”
噗!——
刚喝进嘴里的水立刻喷进水池里。
傅婶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菜刀,赶过来关切的扶着他,问道,“怎么了这是?呛着了还是烫着了?来来,让我看看舌头!”
邹容把水杯放在一边,扒在水池上半天没缓过神。
他咳了几声,抬头就看到傅新好坐在厨房门口小马扎上,手里捧着杯水,面无表情。
邹容:“…………”
说他适合幼教职业又不是真的说他是幼儿园老师啊!
邹容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