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贴脊背是什么感觉?
一个字:饿。两个字:很饿。三个字:非常饿。
沈寒竹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但是他觉得自己总是很幸运。因为当他需要帮助时,总能碰到自己想要碰到的人。
现在,借着夜色,他又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换作任何一个时候,都是沈寒竹不想再见到的。但是此时,他觉得见到这个人,真是太合适了。
这个人是范无剑。一个一看到女人他的两只眼睛就会发呆的男人。他曾经在天山上被沈寒竹一脚踹下山去,此时却摇头摆尾地神气地走在前面,显然伤势已无大碍。
沈寒竹轻声地对蓝心和木独桥道:“我们的晚饭有着落了。”
蓝心望了望四周,这是一片荒山野岭,夜色弥漫,山路崎岖,到哪里去找得可以填肚子的食物?
蓝心嘟着嘴道:“我爹曾经对我说过,一个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如果这个男人让她饿肚子,那他一定不是个好男人。如果这个男人不仅让她饿肚子,而且还骗她说他会给她找吃的,而事实上除了嘴巴甜,其实什么也没有。那么你就可以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沈寒竹不禁轻轻一笑,道:“听上去我像是个坏男人。”
蓝心道:“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沈寒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蓝心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蓝心道:“难道你没有?”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们的晚饭有着落了。”
“你认为这句话我是骗人的?”
蓝心气乎乎地将双手叉在腰上,道:“我请你赏菊去吧。”
沈寒竹被蓝心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头雾水:“赏菊?现在是春天,哪来的菊花?”
蓝心仰着头道:“现在是黑夜,还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哪来的晚饭?”
沈寒竹哑然失笑,道:“我觉得,此时此刻,有一餐晚饭比有一朵菊花更靠谱。”
木独桥突然插嘴道:“我押寒竹兄弟的。”
蓝心伸出粉拳,作势要打:“我有说我们打赌了么?”
木独桥跳过一边,道:“你确实没有说。”
蓝心道:“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英雄行径么?”
沈寒竹道:“这次真没欺负你。”
蓝心嘀咕道:“骗我难道不是欺负我?”
沈寒竹指着前面急匆匆下山去的一个人影,道:“看到这个人了吗?”
蓝心睁大眼睛看了半天,道:“好像不是一个人。”
沈寒竹微笑着问道:“能不能猜出他是谁?”
蓝心摇了摇头,道:“又看不到脸,自然猜不出。”
沈寒竹转向木独桥道:“木掌门能否认出此人?”
木独桥不假思索地道:“范无剑!”
蓝心的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看着木独桥道:“那个采花大盗范无剑?”
木独桥道:“你叫他淫贼他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蓝心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会是他?”
木独桥笑着道:“你刚刚不也说了是两个人了吗?”
蓝心道:“是有两个人啊,一个在他肩上扛着呢。”
木独桥道:“黑夜中在荒无人烟的山岭之中扛着女人还能走得这么欢快的人,放眼江湖,除了范无剑,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
沈寒竹道:“有了他,我们就不怕没有晚餐吃。”
蓝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沈寒竹笑着道:“偷饭菜比偷女人容易得多得多。”
蓝心刚刚还提起了兴致,一听这话,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道:“敢情你又在说笑了。”
“为什么?”
蓝心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这个地方,方圆十里没有人烟,范无剑偷窃的本事再好,也找不到可以让他下手的地方。”
沈寒竹道:“这个你无须担心,他如果想偷一样东西,他就很快地能偷到手。”
“真的?”
沈寒竹笑着道:“当然是真的。碰到他,你也要当心了。”
“我?为什么?”
木独桥也笑着道:“如果他想要偷你,好像也不会太难。”
蓝心一听来气了,道:“你就没一句好话!”
在蓝心跟木独桥拌嘴的时候,沈寒竹已飞跃而起,朝范无剑赶去。
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人已在范无剑身后。
沈寒竹故意咳嗽了两声,范无剑心里一惊,顿时回过身来。
沈寒竹将雪剑往地上一立,拱手道:“范大盗留步。”
范无剑一见沈寒竹,吓得全身一震,他眼珠一转,故意当作不认识道:“阁下是谁,有何指教?”
沈寒竹忍住不笑,道:“范大盗贵人忘事,别来无恙?”
范无剑忙道:“我很好,你这个‘盗’字似乎......”
“似乎怎么样?”
范无剑苦笑道:“似乎......那个不妥。”
沈寒竹笑道:“哎,哪里话?无不妥,无不妥。我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