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县衙一大早就很忙,知县焦头烂额。
先是有人在巷口发现死掉的王麻子,王麻子的家眷找上县衙哭诉,还没送走这群哭天抢地的女人,那头裴家就差人送来了拜帖,说他们家少爷在庆宁庵遇险,这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不知道庆宁庵的尼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赶来县衙击鼓鸣冤,道有人污蔑她们庆宁庵的声誉,她们和仁光庙的和尚为四乡八县的百姓办过多少事,半夜打更,饥荒施粥,如今却被人冤枉,非得要讨个说法。
知县愁啊,在内室打着转,庆宁庵的尼姑不讨个公道不愿意离开,裴家派来的人希望他派人去将庆宁庵给一网打尽,王麻子的事有老仵作在,慢慢调查也不迟,但这两家怎办?
幕僚姗姗来迟,他刚分别跟两边的人说了话,回头说:“大人,我们得罪不起裴家啊。”
知县定住脚:“怎么说?”
“京兆韦家在县上有一处别院,是开国候先夫人的嫁妆之一,用来给裴家避暑。最近听闻裴大公子到了南浔县,裴二公子在南浔书院念书,不常回别院,想必家仆说的就是裴大公子,裴大公子注定要承爵,何必为了几个和尚,得罪未来的开国候?”幕僚说。
知县沉吟片刻,幕僚继续道,他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办。”
阿瑶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嗓子发干:“水……”
生香连忙扶着她喂了几口热水,又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额头没有这么烫了,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瑶知道她现在浑身无处不在散发热气,整个人都快能冒烟,十有八九是发烧了。
“我没事,生香姐姐,我还想喝水。”
生香给她倒了一碗水,继续喂着,她伸长脖子恨不得伸出双手接过碗,咕噜噜喝个精光。
“慢点喝,摇翠给你煮了鱼粥,稍后就可以吃了呢。”
“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病的,太笨了。”裴朔看了半天说道。
“我怎么知道。”
阿瑶一觉醒来,浑身软趴趴的,就连骨头仿佛都是软的,依稀记得有个漂亮的厨娘,她明明还清晰记着梦境,可喝了水,人再清醒些,就不记得了。
摇翠端着一锅热粥进来,漆盘还有两个哥窑冰裂纹青瓷小碗,她分别给阿瑶和裴朔盛粥端过去。
闻到香味,阿瑶打起精神,亟不可待。
雪白的鱼片露出冰山一角,粥底米花粒粒,洒了一小撮小葱,嫩绿的葱花点缀粥面,加上鱼粥的香味,阿瑶食指大动,肚子叫的正欢。
“好厉害的手艺。”阿瑶刚吃第一口,热泪差点滚落下来,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是生滚粥!
预先熬好一锅白粥做粥底,好的白粥就像是无念做的那碗,米粒生花,绵绸有粥油,鱼片是片好的,厚度大小均一,和姜丝平摊放在碗底,洒了一点盐花,用热腾腾的白粥一冲,鱼片瞬间烫熟,洁白如雪,没有一丝红血,最后撒上一点葱花点缀。
一碗热腾腾的鱼片粥就做成了,吃着入口即化,最大程度保留了鱼肉的鲜嫩。
阿瑶几乎快要舌头给吞下去了。
热腾腾的粥喝到肚子非常的舒服,出了汗,身体没有那么沉重,人也精神多了。
她说:“我想学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