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不是什么有福之人，怎么能给你托福。”

“你谦虚了！你既然找到了这里，想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也不必遮掩，你也不必多问。”

“我也不想多问，可是你觉得我可能置身事外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是这种方式见面。以我们双方都厌恶的身份！”

“错了！以前我的确厌恶小三，可是后来才发现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小三也是种本事，更何况很快也许我们就能成为妯娌。”

“你是疯了吗？吴柠筝你就这么想嫁入豪门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恰恰相反，我就是因为没疯才会明智地选择这条路。就像你一样，跟一个有钱人，不必看上司、客户的脸色，也不用天天加班加到死，搞办公室社交，更不会被无良的老板骚扰。”

赵筱婷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她现在的理由与当时的自己多么相似，都是想要逃避现实生活的负累，而宁愿选择一条捷径。只是没想到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小熊居然遭遇这么多事情。

“自从你跟李泽垣在一起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明明在大学的时候，我各方面都比你强，可是为什么你会那么幸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就不得不苟延残喘地为生计奔波，这不公平……”小熊有些失控，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配现在的生活，我不应该比你过得幸福是吗？”赵筱婷的声音有些无力，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令人羡慕吗？

“没错！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跟你成为好朋友吗？”小熊笑得妖冶而残忍，赵筱婷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根本不了解她，“在我们那个宿舍，除了你都是来自城市的，一个有着很长久的初恋，另一个是广州本地人，只有我跟你是异类，你的出生和我的家庭！当然那时候你很傻，傻得很实在，跟你做朋友会感觉很踏实，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跟你在一起会让我有种优越感，因为你有太多不懂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谁以前的生活阅读那么狭窄……”

“原来如此！”赵筱婷恍然想起丹丹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多想，原来她们都看得出来，只是一直没跟自己说。

驱车离开的时候，赵筱婷脑袋里一片浆糊，这么多年的友情分崩离析，所信仰的东西一再被打破，从李泽垣到吴柠筝，在大学毕业之后仿佛才看清这个世界的属性。

回到香港，赵筱婷茫然不知去往何处，自己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绝对不能回家，否则大嫂又会担心地跟在后面问。可是不回家又去哪里呢？在香港除了李家，她几乎不认识其他人，就连Ally和赵枫也与李家脱不了关系，没有自己的小圈子。

在中环转了两圈，赵筱婷终于决定回到以前住过的那栋高级公寓，尽管那也是李泽垣的。游魂似的在偌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无法平复小熊带给自己的冲击。这房子尽管许久没有人居住，但每隔一天都会有人来打扫也会撤换冰箱里的食物，所以赵筱婷简单地煮了晚饭，坐在空落落的饭厅，格外怀念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