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这个借口可以说得上是“合情合理”,不疑有他,警察点了点头,侧身带路:“请跟我来。”
“我也一起吧。”太宰治跟了上来。
“啊?但是太宰先生,”走在前面的警察微愣后回过了头,视线从太宰治的身上移到了花衣的脸上,笑了笑,“我知道你和鹤见小姐关系很好,但只是去做个笔录而已,不需要那么担心。”
“你误会了哦,虽然我很在意花衣,但是花衣没有这么胆小呢。只是,”他稍稍一顿,在警察疑惑的目光里,微笑着说,“这件事和我有关。”
——明明是全都是你的错。
鹤见花衣在心里默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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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笔供,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小有名气的日式餐厅,国木田独步一早就等在那里了,因为是国木田请客,所以太宰治完全没有犹豫地点了满满的一桌菜,在国木田“你吃得完吗?太宰。”的质问里,轻飘飘地道:“反正是国木田君请客嘛。”
“太宰——”国木田咬牙切齿,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今天的计划又因为你被打乱了,你个麻烦制造机器,打电话来侦探社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还将鹤见扯了进来?!”
身为当事人的鹤见花衣咬着筷子看着一大桌的美食,犹豫不决。
“从右到左按着顺序吃吧,花衣,”太宰治注意到后随口说了句,才对国木田解释,“是一位爱慕我的女性希望受到我关注的激进行为,我脑袋里已经有几个人选了,人员名单也已经提供给了警察,接下来只要进行逐一排查就能确认了。”
把一块厚蛋烧放入嘴里的鹤见花衣动作一顿,勉强咽下食物后问:“……几个人选?”
敢情还不止一个啊……会做出这种危险事情的女人。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花衣你不用担心,”此时太宰点的清酒正好送上来,他微笑着接过,将酒缓缓地注入了玻璃杯中,接着说,“以后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了,要是每次都这样,就没办法让人安心工作了。”
“不,你这家伙刚刚在侦探社的时候也只是睡觉而已,”国木田一脸“无法理解这种家伙为何受到欢迎”的表情,“都怪你这家伙不分对象,对谁都是一副暧昧态度,才给鹤见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是被指责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啊呀,国木田君这么说还真是过分啊,明明花衣就在这里,”太宰饮了口清酒,语气悠闲,“而且花衣可没有过分指责我哦。”
咦意思是她不在就可以这么说了么。
国木田看向了鹤见花衣,在她茫然的表情里叹了口气,正色道:“鹤见,你也太惯着太宰了,无论怎么想,被男友的暧昧对象找上门,生命还受到了威胁,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诶太宰先生不是我男友啊。”一个是略显惊讶的声音。
“我和花衣还没有交往哦,国木田君。”另一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一下后,原本微愣的神色慢慢的变成了惊愕,“等、等等,太宰鹤见你们不是在同居中么?太宰你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好事啊喂?!”
说到后面,站起身来的国木田已经揪住了太宰治的衣襟开始摇晃了,语气沉痛得好像鹤见花衣是被诱骗的无知少女。
“没想到国木田君在这方面保守得像是昭和时代的人呢,”被摇来摇去的太宰略显含糊不清地说,“我们是分房睡的,目前来说,我只是给花衣提供了住房的房东而已,至于为什么花衣会搬来跟我一起,具体的情况要问花衣哦。”
“说起来,”国木田独步愣了愣,松开了太宰的衣领瞥向了花衣,“之前交代遗言的时候,鹤见你提到了你有个哥哥,发生了什么不能投靠他的情况吗?”
因为鹤见花衣并没有提及她的父母,国木田不由得把情况想得复杂和隐晦了点,虽然事实上,情况也有点复杂。
一直安静吃饭就想当个背景板的鹤见花衣在微不可查地停顿后说:“……啊我离家出走中。”
说完这句仿佛叛逆少女的赌气话语后,不想国木田再把重点放到哥哥的这件事情上,花衣思索着怎样转移话题,顺口就道:“如果刚刚真的被炸死的话,我现在应该在想要怎么投胎才能加入侦探社了吧。”
——等等,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花衣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谎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揭过这番言辞:“呃,我不是……”
话音未落,心头惴惴的鹤见花衣,在望见了国木田的表情后,接下来的话也不自觉的堵在了喉咙里。只见双手撑在桌面上的国木田,神色从吃惊到震撼再变为了感动:“……原来如此,临死前的遗愿吗?没想到鹤见这么想加入侦探社,你的决心我国木田深切地了解到了。”
不,她其实没什么决心……
“这样吧,等吃完饭后,我就带你去侦探社见社长。”紧接着,他一脸严肃地做出了决断。
咦?满口理想,一丝不苟的国木田,原来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人吗?不过等等,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虽然加入侦探社也不错啦,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工作。
这么一想鹤见花衣就放弃了辩解的打算。
而坐在身侧的太宰治侧头凝视着她,微笑着说:“看来花衣真的是很想加入侦探社呢。”
似乎是话里有话,但却没有出声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