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夜楚郁一口回绝了秦厉的要求,转身握住了楚燃的手,便快步往书房走去,不给她一点准备的机会。
这个时候装病装不适,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楚燃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一路上未发半句残言。
夜楚燃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残酷的笑意,只要到了书房,朕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眼见夜楚郁一步步逼近书房,楚燃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今天让宋大夫的徒弟宋生扮成她在书房批阅奏折,宋生年幼无知,若是夜楚郁打开书房,严词逼问宋生,她可就惨了!
“王爷,轻点……”
“啊,王爷,你弄疼生儿了……”
“王爷,讨厌……”
就在楚燃被拉到门口时,书房突然传来暧昧的叫声,夜楚郁脚步一顿,脸上流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却仍然缓缓推开了门,只见一名清秀的少年衣衫半解,被一名红衣男子压在桌子上,暧昧的姿态,让人浮想联翩。
少年察觉到夜楚郁冰冷的目光,微红的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红衣男子动作一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看到门口阴晴不定的夜楚郁时,忙移开放在少年胸膛的手,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着头,小声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哼!”夜楚郁从鼻孔闷哼一声,松开钳住楚燃胳膊的手,直接抬脚走了进来,阴鸷的目光扫过白净的少年,当看到少年脖子上的红痕时,黑眸中似乎喷出熊熊烈火,“六弟真是好雅兴啊!”
楚燃挑眉一看,也陷入了疑惑中。衣衫半解的少年正是宋生,而假扮她的红衣男子又是谁呢?
注意到楚燃探究的目光,红衣男子缓缓扭过头来,当看到楚燃的容貌时,明显的吃了一惊,呆呆的看着楚燃一动不动。
见“夜楚燃”看着楚舒出神,夜楚郁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说不出是为楚舒生气,还是为“夜楚燃”动怒,当下伸手将楚燃拉进怀中,霸道的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冷冷的提醒道,“六弟,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红衣男子懒懒一笑,向后一转,慵懒的坐在一边,挑起胸前的一缕细发,随意的把玩着,漫不经心道,“皇兄削了臣弟的兵权,又将臣弟囚禁在炎王府,怎么现在连臣弟宠幸谁都要向皇兄报告吗?”
“你——!”一名女子竟说出如此下流无耻的话!夜楚郁气的浑身发抖,却又觉得自己气的莫名其妙,夜楚郁不过是他打江山的一枚棋子,他又何必为了一个棋子动怒?
“怎么说来,你是在怪朕了?”夜楚郁神色微敛,薄唇抿成一条缝,透着些许不悦。
红衣男子似若无睹,仰头长笑几声,带着几分苦涩,“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就是皇兄要杀了臣弟,臣弟也绝无怨言。只不过臣弟为皇兄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皇兄却一直怀疑臣弟图谋不轨,若是收了臣弟的兵权能让皇兄相信臣弟,那么即使被困一辈子,臣弟也甘之如饴。”
红衣男子的“肺腑之言”,别说是夜楚郁听了动容,就是当事人楚燃也倍感心酸,真正的夜楚燃深爱着夜楚郁,却总是被自己深爱的人猜忌怀疑,作为鬼域埋伏在赤焰国的暗桩,她只能将深深的爱藏在心底,永远永远见不得光。
自从知道了夜楚燃的秘密,夜楚郁每每看见夜楚燃,心里都会有种怪怪的感觉,今日当他看到她如此胡来时,竟一时忘了来此的目的,胸中的怒火似要将他燃烧殆尽,也将他的理智尽数吹散。
看着一脸落寞的“夜楚燃”,夜楚郁松开了楚燃的手,起身走到“夜楚燃”面前,沉默了半响,方才开口道,“你虽不是朕的亲生兄弟,但你为赤焰国的付出,对朕的赤诚之心,朕都看在眼里,不管你有没有什么苦衷,私放墨非离都是大罪,若朕不重罚于你,又该如何服众?”
见“夜楚燃”面无表情,夜楚郁顿了顿,似有若无的扫了跪在地上的宋生一眼,方才继续道,“你常年征战在外,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在府中修养,切勿……贪图玩乐,折损了身体,赤焰国还要靠你,朕……也要靠你。”
不过夜楚郁说的是假是真,还是只想收拢她的心,假扮她的红衣男子也不敢多有得罪,见好就收,顺着他的台阶下,“承蒙皇兄厚爱,臣弟谨遵圣命。”
“嗯,天色不早了,朕也该离开了……”夜楚郁拍了拍“夜楚燃”的肩,打算离开炎王府,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了御案上大大小小的画卷。
夜楚燃只是一个莽夫,何时喜欢琴棋书画了?
夜楚郁一时好奇,抬手抽出了一副画卷,作势就要展开,“红衣男子”见状,伸手想要阻止夜楚郁,却在夜楚郁冰冷的逼视下,讪讪收回了手。
“朕知道六弟喜欢舞刀弄枪,不曾想到六弟还有此等闲情逸致,真是让朕打开……眼界……”夜楚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画卷,当看到画卷中的内容时,却顿时傻了眼。
装饰精致的画卷之上,一名玄衣男子负手而立,他的肩头停着一只苍鹰,锐利的目光直射苍穹,似要乘风归去直上云霄,而它身边的男子沉着冷静,薄唇微微向上翘起,噙着丝若无若无的笑意,站在千层高峰之上,冷眼睥睨着天下,浑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那个人——是他!
除了傲然独立的他外,画卷的空白的地方,还写着隽秀的题词:
君若为凰兮,吾愿为风;
长伴左右兮,助君翱翔;
将琴待语兮,聊些衷肠;
无奈君心兮,使我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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