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一变,指着里昂道:“我马上就能把这小子……”
“不需要这家伙了,老大要求马上见到你。”
带头人悻悻地收回武器,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街道上重新恢复平静,一时间竟显得空荡荡的。
约翰把枪别回腰上,返回街边叫了辆的士:“别再惹麻烦了,里昂。”
“嘿,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对不对?”里昂走到车边,在进门前又抬头道,“无论如何,你又帮了我一次,约翰,谢谢。”
约翰很轻地勾了下嘴角,帮里昂合上车门。
的士驶向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季九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这是你以前帮助过的人吗?”
约翰转头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不置可否:“你不是来给我送伞的吗?”
“是啊,但不是还没……”她甚至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倾盆大雨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雨势之大,几秒之内便将路面完全打湿。
等季九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抽出伞撑开,两人已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今天穿的是适合面试的白衬衣和黑色短裙,这会儿被雨水一浇,单薄的衬衣贴到皮肤上,刺激得她一下子打了个喷嚏。
下一秒,西装外套盖到了肩上,季九愣了愣,抬头道:“我不冷……”
约翰神色如常地帮她将外套拉到胸口:“不觉得衬衫太薄了吗?”
季九脸上一红,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拉紧了领口:“也、也不是很明显吧。”
约翰默默地瞥她一眼,顺手接过了雨伞:“要去我那里吗?”
人行道下溅起大朵白色的水花,雨幕遮天盖地,眼前彻底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地方的确离约翰的住处更近,季九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想着又问了一句:“你那里有吃的吗?没有的话我们买点带回去吧。”
……
他们到家时暴雨依然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季九站在门口拎着湿漉漉的头发,可怜得像只小狗:“毛巾毛巾!”
约翰将外卖暂时放到置物柜上,直接打发她进了浴室。季九抓着门框,苦恼道:“不用吧?我看擦干就行了?”
约翰略带几分强硬地关上了门:“如果不想再感冒的话,现在就去洗澡。”
季九想到了去年夏天的那场感冒,确实很令人头疼。
“好吧。”她终于妥协,隔着门板在浴室里说,“但是我没有换洗衣物哦?”
约翰的脚步声已经从门外离开。
她耸耸肩,把淋湿的衣服丢进脏衣篓里,打开花洒先洗头发。
浴室里很快就充满了水蒸气,接触到热水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暖意。等到刚刚冲掉洗发水,往身上抹沐浴露时,外面又传来男人的声音:“衣服在门外。”
季九应了一声,把自己从头到脚冲洗干净,这才裹着浴巾出来拿衣服。
门边的矮柜上果然放着一件t恤和一条长裤,想必是实在找不到合身的尺寸,t恤就已经很大了,裤子更是长得过分。
季九纠结了半天,最后只套了t恤,把长裤又原原本本地叠起来送了回去。
“约翰?”
他现在住的是套单身公寓,由老房子改建,外面看来其貌不扬,室内的装修却简洁大方,据说是以前的朋友所赠。
公寓里没有做很多分隔,除了浴室和厨房外,其他区域几乎都连在一起。从玄关进入后先是餐桌,往里摆了张双人床,正靠着落地窗。
窗外就是公园,这一侧的两面墙上都开着很大的窗户,恰好对面又没有高楼遮挡,即使在这种暴雨天里依然能感受到开阔的视野。
季九之前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绕过客厅,在厨房里找到了约翰。她抬抬捧在手里的长裤,询问:“这要放哪?”
约翰闻言抬头,愣了一下。
他这里只有自己的旧衣服,对季九来说果然还是太大了。她只不过动了一下,领口就从肩上滑了下去,露出细腻的肌肤和形状美好的锁骨。
她连忙腾出一只手将领口拉好,说着朝墙边的壁柜示意:“这是衣柜吗?”
约翰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不是。”随即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长裤,放回床边的抽屉里。
季九还站在厨房门口的壁柜前,一脸好奇:“说起来之前都没注意过,我一直以为是衣柜的……能打开看看吗?”
约翰无所谓地应了声,她连忙上前打开,顿时惊呼出声:“哇塞——好多枪!你真的很喜欢这种东西啊。收藏枪也很烧钱呢,啧啧啧,你到底是怎么搞到这么多的?”
约翰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带上了宠溺:“过来吃饭。”
“是的,先生。”季九关上柜门,跟着他来到餐桌边。
屋外雨声磅礴,光线愈发昏暗了。她撑着下巴侧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晚上能留在这里吗?”
约翰动作一顿,不由看向她。女生脸上带着笑,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黑色的眼睛却闪闪发亮,仿佛将所剩无几的天光都藏在了里面。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回答,季九马上又低下头,慌慌张张地解释:“你看,下雨天回家太麻烦了,而且衣服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