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居然郝如龙,他神色很复杂,望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愠怒,但声音却是平静:“我觉得阿正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为了一时的义气,就杀了陈笑棠,这是小孩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铁树也有开花的一天?
我望着郝如龙,露出个微妙的笑容,他的心思倒是不难琢磨,我是他最大的绊脚石,但是他偏偏还不能把我一脚踹开,像是这档子事,认定我杀了陈笑棠容易,毕竟我有动机,最大的嫌疑人也是我,但如果真的认定是我了,那么洪清会跟北洪门之间的合作也就全完了。没了这些生意,洪清会就算让郝如龙当上了大哥,又有什么意思?从江城地头蛇变成地头虫了,这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所以别说我没有杀陈笑棠,就算真的是我杀的,他郝如龙也要为我擦屁股,一口咬定这件事情跟洪清会没关系!
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北洪门,不然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两方势力大打出手了,至少要有一方沉沦。
老家伙脑子倒是转得很快,我觉得很有意思,最恨我的人,偏偏还要护我,也难怪郝如龙会如此的不甘心了。
师国庆不明白郝如龙为什么话锋一转,开始为我说话了,他冷笑一声说道:“哼,他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丢下洪清会逃婚两年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我,不,是郝正一生最大的污点,而且还是无法反驳的那种。
本来有些动摇的人们,此刻又都坚定了下来,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了起来,此人叫熊天平,早些年是江浙道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大佬,保守估计身家50个亿之间,后来因为别人的陷害,商业帝国一夜之间倒塌,但是他却并没有消沉,而是加入了求贤若渴的洪清会,不说其他,他也是个商业奇才,果然将洪清会的生意给了他之后,立即有了很大的起色,三年内翻了一番,重点是向来富庶的江浙一带有他当年的人脉,于是生意铺的很大,不出十年,他就已经成为了洪清会首屈一指的元老,手底下掌握着巨额的财力,如果洪清会是个国家,那么他所拥有的钱就是富可敌国,就连郝如龙,都只能跟他平起平坐,毕竟这是个财可通神的时代。不过这熊天平倒是对洪清会没有多少野心,他把自己当做是纯粹的生意人,低调的厉害,一般也不参加内斗,处于两不相帮了,但是谁都不敢得罪他的状态。如今却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因为跟北洪门结下了梁子,直接影响到的就是他的生意,他看着我,神色阴沉:“大哥可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
我了解这个男人,洛冰给过我很详细的资料,这熊天平的确不能算是一个黑道中人,他很少参与江湖争斗,一门心思只是做生意,当初跟他一起经过贫苦日子的老婆也没有抛弃,反而落了个惧内的名头,一个商界巨枭,好几次被老婆赶出了家门,不折不扣的是个笑话。但我却觉得这是个优点,足以证明他不是洪清会这些灭绝人性只考虑利益的人,所以对于熊天平,我一直抱着的态度都是不亲近,但是绝对不仇视,此刻他恐怕是一心为公的人了,我语气平和了,说道:“我要怎么证明?”
熊天平皱眉,的确,无法证明。不在场证据没用,谁都知道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亲自去,至于安排杀手什么的,也都是私底下做的,这是无法证明的事情。如果认定是我杀的,那么黑锅肯定归我,熊天平坐了下来,不发一语。
师国庆翘着腿了,指着我说道:“没有证据,那说明就是你干的。”
我看向他:“为什么不是你干的?”
他脸色一变:“我跟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呵呵一笑:“杀了他嫁祸给我呗。”
师国庆猛地站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这么干过?”
我摊了摊手:“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
他顿时语塞,这才明白,我是用同样的方式来反驳他。
我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沉默了几秒后,我缓缓开口:“没错,我拿不出我没有杀陈笑棠的证据,但是你们有我杀他的证据吗?我们走的这条路,从来就不是靠证据说话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盼不得我死,但是在这种时候,将这口黑锅甩给我,真的合适吗?洪清会跟北洪门翻脸,损失最大的才是你们。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洗清我的嫌疑,而不是在这里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