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证实,确是薛家子。”
她笑意减去,倾身连着被衾把卞赛抱起来,走出去,“放出消息吧,也算个不错的孩子。”
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却毫不费力的抱着卞赛走到后门的马车上。
路过桥廊的时候,她步子缓了缓,静静的看着院子里被围攻的男孩。
“你别伤他!”
是小阮。
“你可知那是谁?”
她笑,并无妖娆又别有一番风情,“是块好料,却也免不了被污浊。”
她身后还跟着数名女子,她一边走一边随意吩咐道:“尽快让他回去,也算是回报他对卞赛的回护之情。那个女人,杀之。”
那一刻,卞赛觉得彻骨的冷意,卞赛和母亲在低层卑微的求活,而她一句话,就决定了人的生死。
“好了,我们回齐国,卞赛。”
卞赛偏过头,那个叫小阮的男孩被几个高大的男子围困着,他身上的伤更多了,可是他那双发亮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卞赛。
“我不叫卞赛,我叫醒醒。”
“你叫刘宿,或者是卞赛。”她依旧是无悲无喜,冷冷的陈述道。
“我娘叫我醒醒。”
“你确实该醒醒,你娘死了,你也该醒醒了。”她声音冰冷,“你知道你娘为什么会死吗?她一辈子都活在她那个美丽的梦里,她是被她自己害死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真不知她是照着话本背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我不要跟着你,我要小阮!”
她把卞赛扔到车厢里,径直转身离去。
卞赛被她摔得生疼,却因为车厢里还有人而不敢呼痛。
“媔媔脾性冷,却是为了你好。”
那是一个白衣的男子,在车厢里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却听出他的声音温和儒雅。那便是卞赛的师公,再往后岁月里,这个温润玲珑,心思缜密的男子用父亲的姿态爱护着卞赛,使卞赛能保持着原本的心性,恣意盎然的长大。
“我们打探到消息,派人去阳平寻找,你和你娘不巧离开了阳平。若能早几日找到你们,那……”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疲累,“死生本无常,醒醒,活着的人当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