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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止剥了颗葡萄喂到叶屠苏嘴边,这才勉强堵住了她喋喋不休了一晚上的小嘴。叶屠苏将葡萄连核一起狠狠地咬碎,一股脑地将它们统统咽了下去,最后用力地一把拍在桑止的大腿上,继续愤愤不平地做着最后陈述。
“桑止,你说说,你说说,他凭什么关我禁闭?”
桑止拧着好看的眉头,一脸委屈地揉着自己可怜的大腿,叹道:“还不是苏苏你多此一举,本来你用我教你的那招,清绝的脾气早就下去了大半,你却又硬生生挑衅他,不是没事找事吗?”
叶屠苏扁了扁嘴,抓起一把葡萄愤怒地塞进嘴里:“不管怎么说,明明我才是教主!干的!我一个教主天天被个护法踩在脚底下,说出去拿什么见人?叫那帮小的们以后怎么看我?”
桑止轻轻拍了拍叶屠苏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苏苏你以后就别和他对着干了,清绝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太粗鲁了,以后容易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叶屠苏挑高眉头瞪着桑止,正打算反驳,忽然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理论依据,最后气焰明显弱了下来,却还是强撑着回道:“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去抢个漂亮相公回来,不过桑止你这德性一定娶不到老婆!”
桑止嘴角抽了抽,不打算再继续和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继续争辩下去,干脆顺着她的话,任她高兴:“是是是,我娶不到老婆。我本来也没打算取老婆,只要陪着苏苏你就行了。”
叶屠苏正嚼着葡萄地红唇一停,忽然感动地揽过桑止的肩膀:“还是你最好!”
“自被你从土匪寨子里救出来,我也没打算再离开。”
叶屠苏揽着桑止的手僵了僵。至今她还记得,当初她将桑止救出来的时候,他是被折磨成怎样一副模样……
看到叶屠苏有些失落,桑止忽然勾唇一笑,反搂过叶屠苏的纤腰:“怎么,过去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我们叶大教主居然还在这儿伤怀的紧。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桑止的话,叶屠苏这才勉强回过神来,茫然道:“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禁闭啊。”桑止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叶屠苏的脑门:“我可不相信你会老老实实呆在这儿。”
叶屠苏一脸咒怨地摸着脑门,语气里倒是欢畅:“果然还是桑止最懂我。哼,这次老娘绝不就范,能跑多远跑多远!”
叶屠苏在房间内老老实实呆了三天,当所有人都以为叶大教主终于在冷护法的淫/威之下放弃反抗的时候,叶大教主消失了。
哦,对了。叶大教主还拐带着右护法桑止,一起消失了。
这就是冷清绝从打扫叶屠苏房间的刘妈那里得到的消息。事后据刘妈回忆,当时冷护法黑着脸,夺过她手里的扫帚,二话不说便恶狠狠地拍了个粉碎。众人猜测,如果当时在场的是叶大教主,那么,被拍碎的很可能是她的脑袋……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就在冷护法一个眼刀飞过来的时候,正在记录教中大事的管事王根毛笔一抖,急急忙忙涂掉那行他很是满意的浪漫主义诗句,改成了“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才抹了一把汗额上豆大的汗珠,怎么说,到底还是小命要紧。
月冥三十六部忽然被通知出动寻找教主的时候,有人还很不敬业地打了个哈欠。不过也有人热血沸腾地频频赞赏,教主果然是教主,最近即便清闲下来了,也不忘创造机会训练三十六部。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他们没日没夜地易着容玩命奔走在大街小巷寻找他们的宝贝教主的时候,某人正拖着桑止压着大街,一身男装,悠然自得。
“太禽兽了!桑止,你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藏了这么多私房钱的?”
叶屠苏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热乎乎的汤包。汤汁溅到了前面一个大汉的脑门,那男子摸着被烫了一个大红印子的后脑勺,扭过头恶狠狠瞪着叶屠苏。
这大街上的,桑止生怕叶屠苏惹事,到时候被三十六部的人发现带回去,连他都少不了冷清绝一顿责罚。
光是想想就觉得寒毛直竖,桑止连忙朝大汉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娇羞地垂着脑袋,倒是颇对得起他的一身女装:“这位大爷,奴家并非有意……”
那大汉一看就是粗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柔情攻势?满腔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只揉着脑袋朝桑止点了点头,红着脸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嗯,表情不错,就是声音粗了点。”叶屠苏将手里已经凉了的半个汤包一股脑塞进嘴里,一针见血地点评到。
任凭桑止脾气再好,也难免不被叶屠苏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吐血。他当初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同意她的想法。什么她穿男装,自己穿女装,这样一下子不容易被熟人认出来。不得不说,这方法确实在理,可看着叶屠苏那副得意的眉眼,桑止也忍不住要质疑一下她原本的意图。
桑止皱着眉头,抽出衣襟里的帕子替叶屠苏擦了擦嘴边的汤汁,小模样甚是贤惠:“苏苏,你小心一点,现在可不是惹事的时候。要是……”
“桑止桑止!”叶屠苏忽然打断了桑止的话,一边兴奋扯了扯桑止的袖子,琉璃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惊艳:“快瞧,我看见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