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见陆依萍回来了,傅文佩连忙迎了上来。
下意识地侧过头想掩盖住脸上和额头上的红肿伤痕,陆依萍语调轻快地回道:“很好啊,你看,我还把校服穿回来了。怎么样,妈你看看,好不好看?”
说着,她赶忙原地转了一圈。
傅文佩却早在第一时间就眼尖地发现了她脸上的不对,在陆依萍转圈还没站稳的时候,就十分紧张地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抖,“依萍,你别动!让妈看看你的脸!”
陆依萍心底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看清她脸上伤痕的傅文佩就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泪花瞬时从眼眶中溢出,“天啊!你不是去上学的吗?怎么会受伤?是谁打了你?!”
陆依萍最见不得妈妈这样,但她知道,如果把真相告诉妈妈的话,非但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反而还会让妈妈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陆依萍笑着在脸上摸了摸,而后安抚地对傅文佩道:“妈,妈你别紧张,我这不是被人打了。”
见傅文佩的目光有些狐疑,陆依萍赶忙继续说道:“其实我实在去学校的路上,不小心摔倒磕在了墙上。”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囧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好当时有个路过的好心人帮了我一把,把我送去了学校的校医室上了药。”
傅文佩紧张地在她身上摸了摸,“真的?你可不能骗妈妈!”
陆依萍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只好半真不假地继续说道:“不过,我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水表弄得浸水不走了,所以我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表送去钟表行修了,大概要过几天才能拿回来。”
傅文佩往她的手腕一看,果然空荡荡的,早上戴出去的手表已经不见了踪影。
虽然对依萍不小心把表弄坏有些无奈,但好在人没有出事。
责怪了依萍几句不好好走路之后,傅文佩转身就想进去继续做饭。
陆依萍却叫住了她。
她看似不经意地对傅文佩问道:“妈,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男人在咱们家门口附近徘徊,是找咱们家的吗?”
说完,她死死盯着傅文佩的脸,丝毫不放过那上面的任何一丝变化。
对于早上邻居们那些恶毒的话,她根本就完全不相信。
妈妈怎么会背叛爸爸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这么问妈妈,也不是为了试探她,而是为了亲耳听妈妈证实她并没有和别的男人有来往。
只可惜,傅文佩脸上那一抹完全没来得及掩饰的惊讶,像一记耳光一样打得陆依萍脑子里一片轰鸣。
傅文佩从来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女人,从小出身书香世家的她,因为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心计,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听到依萍问她那个问题时,她的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李副官今天来过这里?
但紧接着,她就忽然想起,对于李副官一家的事情,她还从没告诉过依萍。
知女莫若母,傅文佩了解自家女儿的性格,在她看来,依萍什么都好,为人正直,性格坚韧,长相也十分漂亮,就是有时候太过冲动,经常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所以如果被她知道了李副官一家的事情和遭遇,估计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捅到陆老爷子面前去。
想到李副官曾经以搬家为后果求她不要把他们家的行踪透露给陆老爷子,傅文佩赶忙掩去脸上的惊讶,有几分不自然地对陆依萍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男人?我没有见过啊,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说完,也不敢看女儿的脸色,连忙转身走去,边匆匆走着边急忙道:“锅里还做着菜,我去看看,依萍你换过衣服之后,就出来吃饭吧。今天是你上学第一天,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陆依萍不敢相信地看着妈妈的背影,她几乎想要告诉自己,她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但此时妈妈那仿佛落荒而逃一样的背影,和片刻前脸上的惊讶和躲闪,却让她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陆依萍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屈辱从心底毒水般溢出,搅得她的五脏六腑都烧得厉害。
在几天前,她还能够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脊背和爸爸叫板,高声对他说他娶了妈妈,却不肯养她们母女。
而现在……
如果妈妈真的找了其他男人,那么,她以后该怎么面对爸爸和雪姨还有雪姨的几个孩子?!
陆依萍简直闭着眼睛都能看到雪姨骂妈妈是个荡|妇的蔑视神情!
天啊……
这一定不是真的!
是的,一定是她误会妈妈了!
妈妈怎么可能会背叛爸爸?她明明这么多年来,都全心全意地爱着爸爸。
一定是我误会了什么。
如此反复对自己说了几遍后,陆依萍的双手才渐渐不在再颤抖。
强自忽略心底那股突如其来的不信任和恶心,陆依萍在自责自己竟然会去试探妈妈的同时,也下意识地不再去想妈妈是不是有了其他男人这件事。
不过,这刚刚恢复过来的心情,倒是再度乌云密布起来。
与此相反。
这天晚上,在何书桓和杜飞的公寓里。
当杜飞终于冲了个冷水澡,哆哆嗦嗦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拿着一块手表,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傻气的何书桓。
“喂,书桓,你到底在发什么呆?”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刺猬头,杜飞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何书桓,“从你回来开始,已经对这那块表看了三个小时了。”
见何书桓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杜飞撇了撇嘴,眼睛一转,就一把夺过何书桓手中的手表,低头看了两眼,嘴里还继续嘟囔,“这里面难不成还有什么藏宝图不成?不对啊,明明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手表……啊,不对,还是块坏掉的手表,针都不走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手中的手表就被人强硬地夺走了。
杜飞抬起头,就看何书桓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你抢我的表做什么?”
杜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我问你在做什么才对好不好?刚才和你说话说了半天你也像没听到一样!怎么从回来开始你就这么不正常?难道撞邪了?”
何书桓这才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刚才没听到。”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表收到衣服兜里,明天可是要送去修的。
杜飞见他那副护宝贝的样子,一时间倒是觉得何书桓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何书桓在做什么了,所以他倒是也没继续追根究底。
放下手里的毛巾,杜飞摸了摸头发,嗯,干得差不多了,而后看向何书桓,眼睛里渐渐染上兴奋,“对了,被你一打岔差点忘记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何书桓有些漫不经心。
杜飞倒是也不介意,继续兴奋地说道:“明天就是圣约翰开学的日子了!咱们明天也有两所学校要采访,事先说好哦,我要去圣约翰采访!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不会不答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