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婉同静兰一路走到宫门口,毫不意外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拦住,静兰的令牌还没摸出来,就见她已经挽起衣袖直接动手了,那些侍卫也不敢真的伤了她,刀枪被当成了摆设。但原本也不是她的对手,躲开扑过来的侍卫,手疾眼快地从衣袖中掏出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旁,“给我让开。”
果然,皇妃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哒,她是不介意同他们打这么一场,但人多太费时了,若是纠缠下去,刘辉来了她就更不能如意了,既然他们不敢伤她,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自己。
静兰默默无言地看着她,总觉得这些侍卫略显可怜。被打了一顿还得来保护她。
侍卫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放她出宫吧,他们可能会挂掉,不放吧她伤了自己恐怕也会挂掉,此时只盼着某位大人物赶紧来解救他们紧巴巴的小命。
见这些人也摆明了要和她拖时间,秀婉心里一急匕首的刀刃便靠近些,刺破了一道细细的口,血便溢了出来,众侍卫瞪大了眼睛,看来是不能拖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让了步,而后陆陆续续让开来。
秀婉一把抓过静兰,“走啊!”
出了宫门,脖子上的血已经染透了她的衣领,绯红色的衣领已然变成了黑色。静兰甩开了她的手,扯下她搭在肩上的披帛,“做什么?”那人似乎已经忘记受伤的这个事实。
“你不该这样伤自己。”就算是为了救秀丽,被她看见秀婉如此,又不知该多伤心了。
她恍然大悟,伸手从腰间摸出膏药,递给静兰,“师父配的药,你替我擦一擦。”静兰将她拉到了一旁的树下,借由大树的枝干,挡住了来来往往的人群,秀婉嘶嘶地抽着冷气,静兰板着脸,手下却温柔了许多,倒是她那药果然十分的有效,涂上去血瞬间就止住了。长长的一条披帛被撕开,将她脖子包扎好。“好点了?”
她原本想点头,无奈脖子被绑得太紧行动不便,只好冲他笑了笑,“走吧,我们去私塾问问。”
“你觉得去私塾有用?”
“他们的目标是我,接下来不无外乎就是飞箭送信,或是找个小乞丐送,来传达他们的下一步动作,每次都这样,我都可以去当坏人了。”
静兰默默地将剩下的红纱搭在了她的肩上,说得很有经验似得。
二人一路走向私塾,路上行人纷纷投来万众瞩目的视线,秀婉虽说从前也习惯别人对容苏的围观,但如今围观的人突然变成了男人她还十分的不解,拉着静兰悄悄凑近,“静兰,你也是个断袖吗?”这么招男人青睐?
静兰脚底一滑摔倒在地,这到底是得多粗的神经才能把事实扭曲成这样,扶着他爬起身来,静兰脸上深深的无奈同刘辉如出一辙,“对,我是个断袖。他们都是在看我,二小姐。”
那人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并且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面露不快,“其实我也不歧视断袖,但静兰你既然是个断袖,也早点对姐姐说清楚才好啊,她这番天天和你在一起,难保会日久生情什么的……”
他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她的嘴,这神一般的思维几近让他暴走。
哦,你们看,果然是一对,郎才女貌,看来我们是没希望啦。路上男男女女皆露出惋惜之色。竞相掩面泪奔,而被捂住嘴暴走的那人还手脚并用地表示抗议,不过她总算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她竟然挣脱不开了,二小姐安静下来,见她露出这般困惑的表情,静兰也松了手,私塾就近在眼前了,见他们二人停下,一个小男孩猛地扑过来抱住了静兰的腿,“静兰哥哥!”
“怎么了,柳晋。”
名为柳晋的男孩松开他揉着眼睛大哭不止,静兰蹲着身子抓着他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刚刚来了几个坏人,把书桌都砸烂了,最后要我们带话给静兰哥哥,秀丽老师在他们手里,今天之内将皇妃带到城东的染布坊。不然秀丽老师就……”抽抽搭搭地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他身后的几个小孩子见此哭得也越发难过。
秀婉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担心,秀丽老师马上就回来了。”
柳晋擦干眼泪看着她,“美人姐姐你是谁啊?”
秀婉卡住了,尼玛进宫之前还追着她叫秀婉哥哥的好不,突然就不认识地叫她美人姐姐了,这转变太快她接受不能。
“我是秀婉。”
柳晋猛退了一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秀婉哥哥你竟然是个女的!!”
她也没有怎么伪装吧,孩子果然天真,被嫌弃的秀婉在风中缓缓石化。倒是柳晋身后的一个年纪稍长些的男孩先一步反应过来,“我知道了,秀丽姐姐的妹妹进宫当皇贵妃去了,秀婉哥哥你就是那些坏蛋想找的皇妃对不对?”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古怪。
但秀婉还是点了点头,脸色一点点收回,“你们先回家去,等我拿到报酬把私塾修好再回来。”
年长些的男孩伸手过来小大人般地拉住了她的手,嘱咐道,“请一定要把秀丽老师救出来啊。”
秀婉点点头,冲他微微一笑,男孩子耳根一红,猛地松开她的手扭头跑开,柳晋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出息看见好看的姑娘就害羞。等他再回头,秀婉已经同静兰离开了。
城东的染布坊,早在几年前就已废了,没想到却成了坏人钟爱的场所。光线渐渐变红,这一天就快结束了,秀婉伸手抚上了额头,她怎么觉得有点头晕。静兰一心担心着秀丽,长手长脚的走得十分的快,即便她想开口叫他慢些,也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