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培云并未立即说话,直到顾临风第二次出声呼唤,手机里才传出对方听上去十分疲倦的嘶哑声音。
“昨天婷婷yy里的人是你?”唐培云首先做的是求证身份。虽然id显示是苏依的,但打开门的一刹那,他耳中也灌入了部分妹妹低俗到极点的骂词。苏依不可能在没目的的情况下,挂yy任意让唐培婷百般恶毒地侮辱,唯一剩下的真相只能为,坐在电脑前的人乃顾临风,他想通过她的声音来辨识其身份。
“嗯。”顾临风无丝毫迟疑地坦承了,反正早晚一样瞒不过去,躲躲闪闪只会增加义兄的愧疚。他知道唐培云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受,一方面是为了其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的负面评价,另一方面则是忧虑唐培婷。事实上,男人由衷地不介意对方的话,将心比心,如果顾威黎出了事,他的所作所为比起唐培云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anglea怎么样了?”
“抱歉,为我昨天说的那句……对不起……”唐培云明白自己气急败坏之下做出的形容有多伤人,然而一想到那三个过了整整十年,直到现在仍需要定期做心理康复治疗的人,他哪里敢让疼在心尖上的妹妹涉险。顾临风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虽然习惯采取避而远之的方式,但如果谁不知进退把他惹毛了,那下起手来可是半点不留情的。多年以来,除了自己跟顾威黎外,能克得住他的也只有苏依了。听闻对方主动询问起唐培婷,又在其道歉后敏平静地道了一句“没关系”,他深呼吸了一下,艰难地吐字:“婷婷的眼睛……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顾临风楞了半秒,声音瞬间充满了山雨欲来的低沉。虽然明知无论唐培婷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都无关他的事,可男人依然觉得有种被栽赃的愤怒。
“昨天我说再也不会让她见你,结果……她突然之间便大叫看不见了。”唐培云一听便知对方误会了,但同时察觉到顾临风语气里含着的是愤怒而不是关心,从而更坚定了他不能让妹妹与其有瓜葛的决心。“送去医院检查,医生说生理上一切正常,但就是……看不见。”
“癔症性失明,心理刺激转换成躯体症状。”顾临风闻言少许放松了些,但依然眉头紧锁,他张口吐出几个在座众人全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你们应该给她找精神科大夫,需要我帮忙联系howard导师吗?他是这方面的权威。博士毕业后我和他一直都有联系,前一段时间对方还希望我出席一个学术研讨会……”
“我想你回来。”唐培云抹了把脸。打断对方的话,直接扔出要求,他怕再不讲,自己会没勇气说。当前情形下,任谁都难以启齿要顾临风抛下出事的未婚妻不理。去为另一个女人返程。
“我回来?”顾临风微讶地反问了一句,继而放缓了语调慢悠悠地道,“alex,有继发性得益,只会加重anglea的病情,如此做法是在强化她的失明动机。诚然。我到场后她立即便会复明,可接着呢?二次遗弃的伤害远大过首次,大学选修课程念过心理学的你能不懂这个道理?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