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束手无策的表情。连御医之首刘文峰都没有办法医治,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药王孙思邈又不知所踪。虽然可以将所有尸体全部烧掉,但却难免去烧尸体的人也染上疫病。这也是为什么辽东城内,以及外围各大营的民夫尸体堆积如山,但隋军士兵和其他健康的民夫却不敢再进去掩埋的原因。
“你们就是这样给朕分忧的吗?大隋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杨广见半晌无人说话,终于出离愤怒了。
这时,杨玄感却是终于说话了,他一脸阴霾地说道:“陛下,现在已是非常时期,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如今只有将所有染病的士兵及民夫全部扔下,大军赶快从下游渡过辽河。然后再在涿郡边境设下防线,所有从辽东回来的人,一律远远用箭射杀,如此一来,便可制止瘟疫漫延到大隋!”
他这话一出口,帐内的大臣和将领们全都瞠目结舌,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样做,岂不是要将那几十万民夫全部杀死吗?可其中还有好多人是健康未染病的啊!”
“是啊!而且看守那六十座大营的士兵怎么办?也放弃了?”
“那可不行啊!我的侄子就在里面当偏将啊!他死了我怎么回去跟我兄弟交待啊?”
“你的只是侄子,我的可是儿子啊!我三个儿子现在都还在扶余城驻守呢。”
朝中的大臣和将领几乎人人都有子侄在军中任职,由于辽河东岸是隋军现在的粮草辎重贮存地。杨广自然是安排了重兵守护。因此很多关陇门阀的家族子弟都在那里驻守。
原本他们就因那里瘟疫流行而心中忐忑不安,眼下一听要完全放弃那里的民夫和士兵,自然是出声反对。
“那不放弃又能有什么办法?莫非你们愿意去疫区烧毁掩埋尸体吗?”杨玄感冷笑了一声后,大声问道。
“嗯!杨爱卿的话也言之有理,现在可不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杨广这时却是铁石心肠地支持了杨玄感的意见。
众将听到这话,更是义愤填膺。现在对自己人不讲妇人之仁,而当初对高丽军却是大讲仁义道德,人家一假投降就停止进攻,害得隋军将士付出了数倍的牺牲才拿下辽东城池。这圣上怎么搞反了敌我?感觉不象是大隋的皇帝,倒象是高丽的国王了。
“陛下,可我的两个儿子还在辽东大营的啊!他们怎么办啊?他们也是你的侄子啊!”李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参加了此次远征,李渊见识了辽东的攻城情况后,自然不敢让儿子上前线攻城,便行贿了岳曾省,游说杨广同意,让他们两个在大营驻守,保护粮草辎重,但谁会料到,竟然突然来了一场瘟疫呢?
杨广厌恶地看了一下自己这个表兄,感觉其人又儒弱又无用,且胆心如鼠。只不过,他现在虽有削弱关陇门阀之心,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而且李渊在他看来,至少还是有亲戚关系,是属于信得过的一批人。
“好吧!那朕就破例一次,只要你能确认李建成和李世民所在的军营没有瘟疫,那便可让他们撤出来,随朕回中原!”杨广终于开了金口。
李渊大喜过望,连忙谢过。然后他便找到裴蕴,但一问之下,却让他面色惨白,原来李建成和李世民驻守的军营,也有大批民夫染病死亡。
而这时,其他大臣和将领见李渊都能破例,便也纷纷要求容自己派人去找寻子侄,看其是否染病。
杨广顿时感到不耐,这样一个个都派人去打探一番,那何时才能撤军啊?正巧此刻杨玄感又从裴蕴那得知李渊的两个儿子所在军营情况,便又再度鼓动杨广立刻撤军,不要再管辽东大营的民夫及官兵。
见到此幕,宇文明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原本是没资格来这种层次的会议的。但由于他所在的左翎卫军是此次远征中战功最多的一军,因此杨广破例允许宇文述多带两名军官参加会议,以示鼓励。
而宇文述自然就肥水不留外人田,让宇文成都和宇文明两人前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