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沈冰带着王可凡来到了小教室。
小教室里居然坐着一个自习的学生,见到是沈冰进来,连忙就起身要走,却被沈冰温言拦下:“同学,你坐吧,我们不是开会,就是讲课。”
那学生应该是个才上大一的好孩子,跟不久前的王可凡一样老实巴交,听沈冰这么说,也就乖乖地坐了回去。
沈冰一走上讲台,气势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王可凡本来多少有点散漫的态度,也不由得彻底端正过来,他正襟危坐在第一排,开始向沈冰提出自己的问题。
一个问出来,坐在教室后头的那个学生,就感觉很是无聊地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王可凡的问题实在是问得太业余了,他一开始还当王可凡是沈冰的研究生,来开小灶之类的,现在看来,基本上就是个门外汉嘛!心中暗说沈老师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给这么个外行讲那么基础的东西。
但出乎那个旁听学生意外的却是,王可凡的问题虽然简单,沈冰却讲得非常细致,而且由浅入深,第一个问题讲到后面,他居然就听不懂了。
王可凡的表现,和这位旁听生恰恰相反。他一开始听得有些吃力,反而越到后面,越是有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而沈冰讲课的状态,也因为王可凡极高的领悟力而渐入佳境。
以她教书接近二十年的经验,上基础乐理课程,其实已经完全不需要借助教材。一盒粉笔,一块黑板,还有一个夹住5跟粉笔用来画五线谱的建议道具,就是她教书的所有工具。
其实基础乐理的内容并不多,主要也就是音阶、乐音体系、调式、音程四个大块。不过其中包含的小概念却是层出不穷,而且由于旋律本身的变化无穷,想要对这些概念姓的东西做到彻底理解,却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王可凡的优势,恰恰就在这里。
前些曰子学习广告学以及中国古典文学时所自我构建出的一套思辨体系,让王可凡可以很轻松地理解每一个小概念,如此一来,就大大地省去了沈冰为王可凡讲解最基础概念的时间,整个课程就变得异常流畅。
再加上沈冰在黑板上用实打实的音符举出各种实例,这种具象的东西,大跨步地引导出了王可凡超凡的抽象思维。
沈冰在讲到一半的时候,王可凡就已经开始能问出一些极端却仿佛渐渐职业化的问题,那个让那个一直没把王可凡当回事的旁听生,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王可凡逆天的学习能力,简直让沈冰这个老师有些心颤,教书这么多年来,她何曾遇上过这样的学生?才学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的水平就已经直逼一些本科毕业生。说是奇迹,已经毫不为过,沈冰用充满惊羡的眼神盯着王可凡,嘴里话语不停,心中却已然将今天的事情当作了神迹。只要前提是,王可凡真的是正宗的门外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冰在讲到最复杂的合声部分时,王可凡已经仿佛她的同事一般,可以参与到同她的讨论中去。
因为王可凡的思维不受束缚,有时候偶尔蹦出的一两句话,居然还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帮住。
沈冰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跑回家去,坐到电脑桌前将今晚和王可凡谈论时所想到的东西写出来,那必然会成为一篇质量非常硬的论文。
10点25分,当沈冰不经意地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的那一瞬间,不禁吓了一跳。
“居然这么晚了……”
颇有收获的王可凡微笑着抱歉道:“沈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