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牢狱立刻被粉雾笼罩,变得模糊难辨,唯有支狩真周遭未变。粉雾一触及音波剑圈,立即被振荡出去,难以靠近。
支狩真纵身跃起,剑光如雪,主动掠向蝴蝶蛊人。牢房高不过二丈,对方虽然身在半空,接近顶上的天窗,但仍在支狩真的剑气延伸范围之内。
剑音振荡之下,粉色迷雾纷纷荡开,剑光直刺蝴蝶蛊人。后者双翅以惊人的速度疾颤,身姿翩然折转,接连闪过一道道剑光的追击。
无论支狩真的剑多快、多锐,蝴蝶蛊人总能绕开剑光,抢先一步避开,如同一片在狂风中轻灵飘闪的落叶。
支狩真一口气斩出数十剑,都无法触及对方分毫。他顿时恍然,自己出剑迅捷凌厉,长剑难免会挟起一股股劲风,蝴蝶蛊人便以双翅借助气流,施展腾挪闪躲,在长剑击中她之前御风飞走。
这是对气流的高深运用,极尽精妙变化。
支狩真剑势一转,手臂舒展摆动,冷厉压迫的剑光瞬间由刚转柔,同样翩然折转,姿态轻灵,犹如一只雪亮的剑光蝴蝶,追逐蝴蝶蛊人而去。
这一次,剑光无声无息,劲气完全内敛,不带起一丝一毫的风。
“老二你千万别胡来!”色浪瞅了郭解一眼,没好气地道,“道门可不是你杀过的落单小魔崽子!我们要是一味撒泼耍横,被他们打死也是白死。”
“老大,我们可是收了太子的大笔银子,拿了钱就得干活啊!我们当游侠儿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要不然,秀哥儿也不好向太子交待。”郭解不甘心地反驳道。
“我们不是出过力了嘛,哪里白拿太子的银子了?”巨孟咕哝道,“太子又不是老大,我们向他交待个什么?”
“老二,你来了有一会儿了吧?我和秀哥儿说的话你也听了大半?”色浪意味深长地看了郭解一眼,面色忽地一沉,厉声道,“我告诉过你们,别把那位的身份放在嘴上!”
他霍然站起身,目光凌厉扫过郭解和巨孟,仿佛从一只慵懒的大猫摇身变成了一头猛虎。
“你们记住,我们从未收过太子的一分一厘,和太子也没有任何牵扯。我们拿到的银子,都是从赌档收来的,和那位没一丁点的干系!所有的事,都是我们游侠儿自己要干的,没受过任何人的指派!”色浪目光咄咄,逼得郭解和巨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当游侠儿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是招子要亮!是要看懂人!”
“上等人,下等人,狠人,孬人,君子,小人,一个个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才能摆正我们自己的位置!”
“在那些贵人的眼里,我们就是夜壶,懂么?贵人们憋的紧了,我们就派上了用场。用完了,当然会嫌夜壶太脏,恨不得赶紧踢走。要是我们真把自己当回事,和贵人牵扯在一起,就离死不远了。”
郭解不服气地道:“大哥,我听说王侯贵人,宁有种乎?说不定你我兄弟有朝一日,也有成为贵人的一天!你看秀哥儿,现在不也是贵人吗?大哥,这里可是蛤井巷!隔壁算命得刘瞎子说过,这条巷子是风水宝地,出过一飞冲天的蛤蟆精!”
“二哥,算命的刘瞎子都快病死了,他以前还说自己能活九十九哩!”巨孟笑嘻嘻地道,“你和秀哥儿就算想要飞,也得抓得住金天鹅啊!”
话音未落,众人忽然听到巷子里爆发出的一声嚎啕,以及纷乱的哭喊声。
众人面面相觑,巨孟侧耳一听,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哎呀妈哟,刘瞎子死了!”
“死了……”郭解呆了呆,目光骤然一闪,“大哥,秀哥儿,我有好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