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贺月悬心着皇后和太子,见那合国协议已经落在了耀乾帝手上,凭自己这点武功根本就夺不回来,便撇开了夺回协议的念头,身形只略微滞停了一下,就冲了出去。?
一冲出去,贺月只看见毛皇后正尖叫着,扑向原本站在门楼前的那个武功高手,而原本被武功高手抱在怀里的太子,刚刚脱手,正被扔了出去!贺月顿时也吓得心都掉了一般,一边猛地冲到墙垛前,跟毛皇后一起趴着墙垛看那直往下掉的襁褓,一边大叫道:“竹一!”
人影乱飞之间,只见门楼下本已跃起半空,一个素袍银甲的身形,飞快地跟着襁褓一起堕了下去,贺月声嘶力竭地叫道:“风染!”
便在贺月的惊叫中,眼看着两道身影就要坠落地上,风染身有武功,摔下去也不打紧,可是太子才五天啊,这一摔到地上,还有命么?就在贺月和毛皇后的心都冰凉了之时,风染终于拉近了一点跟太子的距离,出剑,一剑刺向襁褓,把手臂崩得笔直,那剑尖方才堪堪挑到襁褓的一点布料,风染一抖手腕,宝剑向上挑起来,只听见轻轻“嘶”地一声,那一点点布料经不起宝剑的挑抖,也承受不起襁褓的重量,布料顿时被挑开,襁褓只被宝剑挑得略略缓了一缓,复又向地面坠了下去!
风染所争了只是这刹那的时间,只是缓了缓这么一刹那的时间,风染的身形已经飞快地接近了襁褓,再次出剑,这次一剑刺穿了襁褓表面的几层布料,左臂一圈,在坠地的一瞬间,风染终于把太子捞起,连襁褓带宝剑一起抱进怀里。在捞到太子的同时,风染撤了护体内力,紧跟着风染便重重摔在地上,那武功高手附在襁褓上的内力,透过襁褓便侵入风染体内,带着一股毁灭的力量,飞快地在风染没有内力防护的经脉间流窜破坏。风染只觉得那股内力所过之处,经脉尽伤。
隆安门里,郑家军杀出来,风染想从隆安门正面运使武功打进去,他的目标是毛皇后和太子,这两人全都手无缚鸡之力,必须要先行救出,然后再救贺月就比较好办了。然而耀乾帝虽然转到隆安门内去对付郑家了,却把武功高手留在了正面。风染运使轻功想掠上门楼,几次均被那武功高手所阻,两人此番交手,很快就分出了高低,风染胜在内力雄浑深厚,不怕硬碰硬,更不怕硬挡硬架,关键时候,变招不及,就来蛮干!那武功高手胜在招数精妙,巧拆巧架。本来两人各有所长,单打独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可是风染本就内力雄浑,又穿着铠甲,更不怕蛮干,那武功高手怀里还抱着个太子,施展起来更加碍手碍脚,虽然他几次阻止了风染攀上门楼,他却吃了暗亏,落在下风。再打下去,怕就阻止不住风染了。
正好在这时,耀乾帝叫放了毛皇后和太子。那武功高手倒清楚,这命令一下,就表示合国协议已经到手,毛皇后和太子已经没有胁迫的价值了,恼怒之下,他一狠心,把内力猛地灌附于襁褓之上,把襁褓当个巨大的暗镖,狠狠砸向风染!
风染刚从地上跃起,晃眼间觉得有个东西砸向自己,自然而然地便闪开了,待看清楚是太子襁褓时,大吃一惊,凌空转身,向太子飞扑过去。贺月二十八岁才生出嫡长子来,那是太子,是索云国未来的皇帝!他必须要救太子!
那武功高手灌附了内力在襁褓之上,明知道那内力最终是要通过襁褓打在自己身上的,风染仍旧不敢运力相抗。他一运力相抗,两股内力在襁褓上相击相抗,襁褓之中的太子必受鱼池之殃,那么娇嫩的婴孩,哪里受得住两股内力的相击相抗?只怕立时就要被两股内力绞成一滩血肉。风染在捞起襁褓之时,就赶紧撤了护体内力,硬生生承受了从襁褓上传过来的内力袭击,风染只是把护体内力撤除了一眨眼的功夫,武功高手的内力已经沿着经脉逆行而上,等风染再重行运起护体内力时,只觉得胸腹间血气翻涌,便要吐出血来。风染单手抱着太子,一手捂住嘴,那血却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风染一呛,顿时捂不住,吐了一手的血。
自知内伤不轻,风染却没有多想,脑海里居然闪过当日在朝堂上,太子向他“格格”一笑时娇嫩的模样,风染放柔了身体,轻轻抱着太子,揭开襁褓上拢着的软棉布,只见那小小婴孩在襁褓里瞪大了眼睛,正往外张望,浑然不知刚才已经在生死之间跑了几个来回。大约看见风染满鼻满嘴的鲜血,太子吓得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耳畔听着太子软嫩的哭泣,风染刚硬的心肠又禁不住柔软得心疼不已,觉得只要能救下太子,受点内伤又算什么呢?风染抱着太子,仰头看向门楼上,唇边不自觉地上扬着。
听到这声哭泣,门楼上毛皇后和贺月才算舒了口气,知道能哭出来,太子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