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王妃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便知道,她肯定是非常自信,我根本就不会作诗。事实上,在座的每一位,对于我不会作诗事情,都很自信,毕竟这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
不过,只拿出一万两,便想让我把所有葡萄酒都喝光,是不是有点亏了?
“不成!”
所以,我果断的拒绝了成王妃的提议,眼中自然同时露出虚心之色,还很强词夺理的说道:“区区一万两,便让倾儿喝光所有的葡萄酒,不合算不合算。”
“呵呵。”
成王妃冷笑一声,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便说道:“倾儿,你莫不是怕了?”
“才没有呢!”
我很心虚的回击了,还是一副嘴硬的说道:“倾儿就是在想,再怎样说,倾儿也是王妃,因为区区一万两,便要冒险大醉一场,实在是不合算呢。”
这一次,成王妃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瞥了一眼坐在她右面的女人,而我自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很淡然的女人,样貌不佳,且一脸病态,时不时的还会轻咳两声,仿若一个痨病鬼一般。
“咳咳……”
感受到了成王妃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用手帕掩口咳嗽了两声,才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过来,一边说道:“瞧着二嫂与老七媳妇这般热闹,我这个做三嫂的,便也来凑凑热闹好了,添一万两做彩头吧。”
这病恹恹的女子,便是文王爷的王妃,看似不争不抢,可却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在这个时候站在成王妃这面,其实意图已经很明确了,那便是她也看出,我是站在太子妃那面的,便极有可能成为太子得到军中支持的契机,而文王与成王,与太子相比又势弱,所以她必须要站在成王妃这面才行。
至少,也要保个平衡才是。
“三嫂,你也来凑热闹。”
我装作撒娇的样子说了一句,可眉宇间,却尽是忧虑之色,还是胡搅蛮缠的说道:“不行不行,两万两,也太少了……”
然而,有了成王妃和文王妃牵头,那些个与她们交好的,便有些坐不住了,或者是尚书千金,又或者是侍郎之女,反正都来添彩头了,最后太子妃见所有人都来凑热闹,她身为主人,也只好凑了一万两,可暗地里,却是将那些凑彩头的人,全部记在心里。
与此同时,澹台子衿心中微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而转眼间,彩头便已经凑到足足十三万两了,想着金灿灿的黄金,我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当然了,这个时候,是不能笑的,再不济也是王妃呢,总要矜持一些才是。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却是已经都投了过来,很多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在她们看来,我憋笑的表情,是在害怕,而另有一些人,也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但却不多,还有一些人,是纯粹的要看热闹了。
“作诗呀,其实很简单的。”
我不再看旁人,而是冲满是担忧的陈想年眨眨眼,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说道:“既然,嫂嫂准备了葡萄美酒款待,那倾儿便以此物作诗一首,也是为远在边疆的舅舅及守土安疆的将士们,寄满慷慨悲壮!”
听着我的话,旁人都愣住了,因为她们丝毫看不出我有慌乱之色。
想着,我便不再理会她们,拿着酒杯缓缓站起,朗声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再一次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如屏住呼吸一般,望向我的目光,除了惊讶,便是震撼,便是陈想年,都惊的长大了小嘴,而太子妃却是在随后微微皱眉,成王妃则是捂着胸口,而顾末嘴里仿若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只有文王妃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
“可是倾儿做的不好?”
我小声问了一句,将目光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说道:“嫂嫂,莫不是倾儿丢人了?”
这句话,更像是提醒,在提醒太子妃,这时候该她说话了。
啪啪……
“好极!”
澹台子衿轻轻的击掌,随后便展现了她的文采,说道:“倾儿此诗,将葡萄美酒与夜光杯,比为光可照明的赤胆忠心,又将琵琶比作战时激昂的号角,后两句更是将我大庆国的慷慨与悲壮抒发的淋漓尽致!如此好诗,必要告与父皇,兴许父皇一高兴,便会亲笔挥毫呢!”
当然好了,谁又能说出王翰这首《凉州词》不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