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早前跑去追击邪灵教右护法黑衣妹子的小喇嘛江白,伦珠上师所化虹光被收,白居寺中的众位高层,就属他最痛心疾首,几乎是跟着刘学道一同冲出的天窗。
瞧他当时那态度,想来跟虹化的伦珠上师,定然是关系斐然,不同寻常。
不过时间间隔不到五个小时,他却突然出现在白居寺西北这遥远的僻静之处——这节奏,那个邪灵教右护法,是被抓住了,还是跟丢了呢?
这里面的内情,我们不得而知,于是心中不由得起疑。此时的情况有些诡异,双方又隔得有小半个山头,所以我们并没有跑过去打招呼,而是远远地跟辍着,想去瞧一个究竟。小喇嘛江白并没有瞧见远处潜行的我们,他出现在路的尽头,然后径直朝着远处那座佛塔,快步行去。
西藏的佛塔很有意思,佛经中有云:本师释迦牟尼,亲自向阿难尊者教示造塔的方法及规格,并以袈裟叠为四层正方,上置覆钵及锡杖以示。而后藏传佛教多依佛示规格、比例及表示而制建,既代表佛身,也表佛之三身、三界及地、水、火、风、空此五大元素。
我们绕在山弯处行,渐渐地走近了,但见这佛塔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大体如是,四级层,方形,平整,表面还是附有白灰,周身开得有小窗,黑乎乎的,好像里面有着什么恐怖一般。
快要走到跟前时,杂毛小道捅了捅我的腰眼,示意我把大师兄赠予的遁世环,给开启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事实上,当我走进这座破败佛塔的大致范围时,心中也是一阵压抑,有一种力量被压制的恐惧感。正因为这种缘故,使得杂毛小道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让我将气息掩去,以备不患。我自己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座佛塔之中,到底会有怎样恐怖的家伙,于是将遁世环的效用激发,然后收敛身形,借助着周遭植被的掩护,悄然接近佛塔。
依着小喇嘛江白的修为,我和杂毛小道的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不过此间的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定,竟然没有瞧见我们的接近。很快,我们就到达了佛塔附近的一处石头旁,见到小喇嘛江白,从大道那边快步走来,赶紧蹲身下来,缩在石头后面,准备瞧个究竟。
不一会儿,小喇嘛江白已然跑到了佛塔前面的一小块平地前。他停止了继续向前的步伐,而是躬身作礼,朝着佛塔高声喊道:“婆婆,婆婆,我是江白……”
他反复地喊,我们伏地于石块后面,心中有些惊讶,这佛塔看着并不算大,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面不成?
三声过后,平地里突然卷起了一阵阴风,天色没变,然而我却觉得整个空间陡然变成了黑色,阴沉沉的。过了一会儿,有一声苍老的女声,从佛塔方向传了过来:“江白,你怎么会过这儿来?你现在正在被布达拉宫杯葛,我不是让你少过来找我么?你这孩子……”
这声音中,有着责怪,但是更多的,是浓浓的关心和慈爱,虽然空间里阴冷,但还是让人心中温暖。
我从石头的间隙中伸出头来,瞅了一眼,但见刚才还渺无人烟的佛塔前面,陡然出现一个拄了拐棍儿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年纪不知道有多大,似乎比那个虹化的伦珠上师,还要老上十几岁,个儿不高,眼睛浑浊,头上包着臧红色的头巾,脏兮兮的,穿的是很传统的藏族服饰。
整体看来,除了年岁比较大,跟我们在南卡嘉措他们村子里见到的那些藏族阿姆,没什么区别。
哦,不对,这个老婆婆的鼻子,比普通的藏族老妇人要尖锐得多,像一个鹰勾儿一般。
小喇嘛江白并没有跟这个老婆婆叙什么旧,而是前走一步,用近乎悲恸的哭声大声喊道:“婆婆,伦珠上师他走了……”那个老婆婆不惊反笑,说伦珠他入的是那传说中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多少人想去而不得,这是喜事,又不是什么悲伤的事情,只不过离我们远些了。枉你修行三世,不会连这个都堪不透吧?
小喇嘛江白咬着嘴唇,使劲儿摇头,说不是的,伦珠上师倘若是虹化归去了,我便也不会如此痛苦和忿恨了——他是在虹化的那当口,给一邪教妖人,将他神魂和**凝炼至巅峰而虹化出来的能量,给吸收了。伦珠上师此次不但没有能够升入那无量宫,反而烟消云散,就连一生凝炼的修为,也尽数给人夺去了!
波澜不兴的老婆婆此时方才动容了,说这虹化的能量,那可是能够打破虚空壁垒的力量,心念所往吗,即达彼岸,这可是不同维度的跃迁,在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将其吸收呢?
小喇嘛江白摇了摇头,说有,那人手中有一块小拳头大的黑色宝石,伦珠上师所化的虹光,便是被那东西给吸收的。
老婆婆问:“可知道那个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