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一出,立刻就在瞬间扩大许多,然后沿着东西方向裂开去。
好多花岗岩的地砖在这一下碎裂开来,然后掉落到了地缝里面去。这裂开的石缝之中,徐徐吹来那阴森恐怖的寒风,将悬吊在厅上的百来樽棺柩摇晃得哗啦作响,空间中那些星星盏盏的长明灯明暗不定,让人心中不由得骤然生紧起来。
我们小心地朝后面退去,杂毛小道在领路,他的鬼剑如毒蛇探穴,灵动无比,每一剑都极其有目的性,或者耳朵,或者眼睛,或者咽喉,或者前伸的爪子,果断而简练,根本不作多一分力的动作。
我知道,他的剑法向来都是纷繁复杂,让人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也好看,绚烂夺目,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更多需要考虑的,是节省体力,不然很难以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中,还能够突围出去。
在我们的等待中,一道身影冲出了裂缝,瞧着这娇小可人的模样,可不就是之前与我分散开去的小妖朵朵么?
我的心中狂喜,而陡然出现的小妖瞧见我们,也是高兴得要命,倏然飞到我的面前,用春笋一般的手指捅了捅我的身上,然后笑颜如花:“你……没事?”
我苦笑,说本来有事的,不过干了一碗热翔,之后就没有事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旁人都在哈哈的笑,小妖不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伸手摸了摸怀里,掏出一把铜镜子来,扔给我,然后批评道:“好好拿着,做事情丢三落四的,你知不知道,小娘为了追回你这玩意,都差一点儿丢了小命,要不是你镜子里面的那个漂亮姐姐帮忙,只怕什么也没能拿到!”
她说得快速,有点儿像小孩子邀功,但是我却也能够感受到这里面的凶险——身单影只,想从闵魔手上抢东西,我不用问,闭上眼睛想一想,都觉得凶险万分。
接过震镜,我摩挲了一下它的表面,从镜子里面,浮现出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正冲着我微笑。
杂毛小道跨前一步,问小妖朵朵,说这裂缝是怎么回事?
小妖回头,还没有说话,接过那裂缝之中,就传来了一声苍凉的声音:“果然厉害,刚才在那里,居然都困不住你们。不过既然来到这混沌万棺阵中,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逃出去?来人,先给我将天空中的那只肥母鸡给射下来,要不是它耽误事儿,只怕我们早就已经在痛饮庆功酒了!”
闵魔的陡然出现,将我们都给震住了,而他之后的命令,使得在天空飞向的虎皮猫大人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无数暗器飞舞,朝着虎皮猫大人射去。
更有一个家伙,掏出了一把黑色手枪,扬手就朝着虎皮猫大人瞄准,砰砰砰几枪。
倘若不是大人躲闪得快,此刻已经妥妥地光荣就义了。
看到又有人用枪,我们的眼皮子不由得都跳了起来——火器推动了战争的发展,而随着其发展得越加全面和成熟,性质也发生巨大的改变,很多修行者并没有死在拳脚道法的手里,而是被暗枪给打死的。就像无声电影抵制有声电影一样,很多执着于旧时代传统的修行者,都不会去使用火器,这一来是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听,第二则是使用热兵器亮相的人都具有极强的威胁,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最优先打击的对象,死得最快。如此循环,便越来越少了。
一般除了宗教局的行动队,相关的修行者,即使是邪灵教,都少有用火器的,这就是行业内的潜规则,也是优胜劣汰之后渐渐形成的一种传统。
当看到有人用了手枪,而且对准的还是受人尊敬和爱戴的虎皮猫大人,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在那人旁边的王珊情就不由自主地动了手,伸出尖尖的指甲,一把掐在了那个枪手的脖子上,尖锐的指甲居然将脖子上面的细肉,给掐得尽是鲜血。
虽然王珊情是最近闵魔跟前儿的红人,但是那个枪手却也有着脾气,见这女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动了重手,举起手中的手枪,顶在王珊情的额头之上,大声叫骂着。
王珊情丝毫不让,那个枪手脖子上的皮肤憋得通红,青筋直冒,似乎有些下不来台,紧紧握着手枪的右手在抖动,就准备开了。
我心中暗笑,直请求他赶紧动手,好给死去的闹闹报仇,给那些冤死在王珊情手里的人命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