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东夷巨魔来婆婆的面前,我们这些人都像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根本就不是对手,本来瞧着她颤颤巍巍好欺负,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无数湿滑的藤蔓给束缚住双脚,走动不得,更要命的地方是,那藤蔓之上有刺,扎在皮肤上面,麻麻痒痒,挠又挠不得,让我难受得很。
我在想,即使我们的修为都没有被封禁,估计也逃不脱这个面相和善的老婆子手掌吧?
实力这东西,有时候真的不是天赋什么的,所能够弥补的。
瞧着这老婆子要跟我们玩着人性选择的游戏,大家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实话,人性都是自私的,每一个人都自然会首先想着自己能够活下去,然后让自己亲近的朋友活下来,我、杂毛小道和小妖是一堆,洛飞雨和洛小北是一对,至于释方和尚,便是独苗苗一个,谁生谁死,这种直指心灵的残酷话题,要如何应对呢?
沉默半响,见我们都不开口,导演这场闹剧的来婆婆眉毛一竖,瞪着我们所有人道:“怎么,难道你们情意深重,愿意一同慷慨赴死?”
“情意深重倒是算不上,只是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来婆婆,这地上死去的狼人强壮又多毛,一看就是阳精气旺之辈,既然能够到达这里,想来也是听从婆婆的指挥,说明您老人家并不缺乏血食,为何一定要难为我们这些小辈呢?”洛小北舔着嘴唇,身子在发抖,而眼睛却显得格外坚毅。
她的话语也使得我们幡然醒悟,就是这般道理,倘若这来婆婆不缺吃食,那便是在拿我们来作消遣罢了。
说的也是,这老家伙被镇压在阵底不知多少年,那心灵早就被腐蚀得黢黑,哪会如同表面上看的那般慈祥温和?
果然,来婆婆笑了,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侧,放开手中的拐杖,伸手舒展,浑身的骨骼啪啪作响,佝偻的身子顿时就挺拔了数分,我们被绑得紧紧,也瞧不见她的面容,只是听到有悠悠的话语传了出来:“小姑娘,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如同当年的我,只可惜,你并没有喝到我手中的茶,成为如我一般的存在,那么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行事——机会就是这样,你错过了,它永远便不会回来。”
洛飞雨的眼皮一跳,放弃了斩断这些藤蔓的出头鸟想法,出声问道:“谁生谁死,对半开,我们如何做得了决定?”
“这样的方法很多啊,只不过你们没有去想而已,比如有人可以提出来自愿受死,也比如你们比较不喜欢谁,便投票让他去死——地下一日,世间千年,老身重回人世,就想看看这样的戏码。怎么,你们难道不能满足我么?”此刻来婆婆的鹰钩鼻显得格外诡异,她就像中古神话中邪恶的老巫婆,整个人都完全是一种偏执的疯狂状态,使得我们心头沉重无比。
这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地上的藤蔓都拉扯不住她的动作:“我第一个先来吧,我死!”
这声音说得决绝,我的心一跳,大声喊道:“不可!”
说这话的是小妖,也只有天生与植物亲近的她不受那藤蔓束缚,瞧见小妖自愿受死,来婆婆先是惊异,在凝视三两秒钟之后,释然地摇了摇头:“老婆子我倒是看错了,你这个没有血肉的小妖精竟然连我都差一点欺骗住。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想趁我将你融合的时机,进行意识反灌入,从而反客为主,对不对?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对你的方法表示抱歉,这几乎不可能……好了,排除你,眼下只有两个人可以活下来,到底是谁,你们自己决定吧!”
见被这来婆婆一眼识破,小妖顿时一阵气苦,一挥手,与植物的亲和力使得她与地上的那些魔化藤蔓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她气呼呼地说道:“未必,你可敢一试?”
来婆婆不再理会赌气的小妖,而是深深呼了一口气,这空气间的温度顿时就少了好几度,我们的皮肤发凉,她凝望着我们,说道:“时间不多,这三个死亡名额如何决定,你们有一个定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