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袭,也不看我们是什么人?
瞧见有黑影朝着我们奔袭而来,两个人当下也是不作犹豫,一剑便朝着这家伙的脖子处划去。
杂毛小道也是反应迅疾,罡步陡移,人挪其后,一脚踹在这黑影子的臀部,如此一番配合,那家伙便朝着我的剑尖跌落而来。不过我并没有砍掉这东西头颅,我的鬼剑被一双手给紧紧抓住,路口的灯光照到了这里,我瞧见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妇,衣衫不整,露出半块蜡黄色的胸襟来,干瘪的胸部像个布袋一样吊着……
瞧到这里,我立刻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这样的一副画面来——一个刚刚孕育新生命的伟大母亲正在给自己的婴孩喂奶,结果一个满脸苍白的外国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此刻,心中虽然怜惜这食尸鬼的生前,然而既然已经异变,那么她从精神到本质,都不再是原来的她,我也不会多作圣母,鬼剑抽回,再出一剑,直刺头颅,从额头处如破奶油一般进入,劲力一吐,这个袭击我们的食尸鬼便栽倒在地,不作动弹。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缓慢传来的声音终于到达了一楼客厅,出现在这里的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他的模样更加恐怖,生前似乎遭受过虐杀,满脸没有一块好肉,左眼眶里面有一粒白色的眼球,被一根坚韧的筋给连着,摇摇晃晃,让人头晕。
我将鬼剑从地上这头食尸鬼的额间缓慢拔出来,正准备提剑上前,将客厅的这头食尸鬼给料理了,突然手臂一紧,被杂毛小道用力抓紧。
“小毒物!”我听到杂毛小道叫我,回过头问怎么了?
杂毛小道手提雷罚,朝着我的身后指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看那儿!”
我举目望去,只见刚才还平静如死水的小巷子处,突然就涌出来一大堆的黑影子来,这济济的人头像是那丰收瓜田里的大西瓜,一个又一个,连绵不绝,粗略地看一眼,哇,差不多都有上百来号人——这些人从路口昏黄的灯光下路过,但见一个个双目都流出了诡异的血泪,眼神凶狠,而脸上则都呈现出了或者蜡黄、或者惨白的肤色,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长起了黑毛,仿佛死去了许久一般。
前文谈鬼,曾说过这天下间的鬼物粗略一算,足足有三十七种,而这食尸鬼便是位列其中一个,此鬼乃神魂丢失、阴风洗涤,又受到了外力侵染,于是浑浑噩噩,只知吃那腐臭的尸体为生,这种鬼不比僵尸,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晋身之阶,要么被杀死,要么就被撑炸肚皮、永远也吃不下去。
万万没有想到,驻扎在此处的那些欧罗巴血族,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肆无忌惮,一点儿规矩都不讲,直接将一整村的人都变成了食尸鬼,化作自己的屏障。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但求一举而为,然后远遁千里了。
只是,他们就如此肯定能够这么快抓到威尔,能够逼问出“该隐的祝福”么?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然而还没等我想明白,那汹涌的尸群就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来。猛虎还怕群狼,倘若只是七八个、十来个食尸鬼,我和杂毛小道还并不惧怕,但是这上百来号食尸鬼一齐冲上来,倘若有个闪失,或者力竭之时,那我们说不定就真的跪在这里了,于是我们也没有咬着牙、硬着头皮顶上去,而是夺路而逃,朝着周边的小巷撤离。
一路狂奔,杂毛小道气喘吁吁地跑着,看了下左右,朝我大声喊道:“小毒物,我干女儿和小妖那妞儿呢?”
说到这里我就心烦意乱,说我怎么知道啊,进屋前的时候还在,一转眼的工夫,人就没影了,不知道是调皮,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身后的尸群汹涌如潮,这些家伙的脚步声以及嘶吼声将寂静的夜吵得无法安宁,而我们跑了一段路程,感觉总是有些不对劲,那空气似乎粘稠了许多,人行其间,如在水中逆流而上,结果我们越跑越缓,逐渐地就被尸群给追了上来。
当感觉屁股被一只手给抓到的时候,我终于表示不能再退缩了,猛然回过身来,瞧见抓着我兜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美女,而是一个秃顶斜眼的老头儿,他抬起头来,红色的眼睛一阵晦暗的亮光游动,然后咧开嘴笑,一嘴的尸油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