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懦弱和忍让,并不会得到同情和怜悯,反而会被人嘲笑是个软蛋。
我若是这般落荒而逃地返回寨黎苗村,只怕不但蚩丽妹会看我不起,便是他侬,也会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仔细回想起来,我这个人还真的是没有一点儿高手的觉悟,这些个王伦汗拉起来的草台班子,若是让红色赤龙部队的老光等人前来,只怕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我脑海里不断地回忆起苗村里面那些朴实热情的村民,再想想这一帮杀人越货、刀口舔血的毒枭武装,倘若是真的进了村子,我还真的不信那神女的信仰,能够让他们冷得跟铁一样硬的心,软上一点点。
既然如此,我何必顾忌太多?
瞧见小妖被枪击得一身伤痛的模样,我的心里面几乎都在滴血,这情绪传递到了肥虫子身上,它那边便有一种汹涌奔腾的愤怒冲出来,我不再约束它,而是紧紧地低伏着身子,让吓得都快要丢魂的他侬朝着回路跑,吸引敌人的实现,然后瞧见那些前来搜寻的武装分子持枪追过去。
前来追击的差不多有三十来号人,几乎都拿着枪,一齐朝着他侬逃离的方向追去,脚步错乱,大呼小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巡查沿途的可疑之处。
瞧见对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当下我也是心中安慰,在这幽深的林子里,我将早就按捺不住的朵朵给唤出来,塞给她陶晋鸿所赠的那把碧落回阳伞,嘱咐她小心一些。当最后一批人朝着前方冲过去的时候,我再次深吸一口气,豁然间,就将鬼剑给激发出黑雾,手持着宽阔了整整一倍的大号鬼剑,朝着敌人的尾巴扑过去。
其实在出发前我的心情是无比忐忑的,见识过热兵器真正威力的人心里面都会有阴影,都会把看到被枪打死的那种血腥场面,不由自主地移植到自己的身上来,从而心中发慌。然而当我提着鬼剑冲入人群中间的时候,看到那些人慌乱的脸容,我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对于弱者的恐惧,只是根深蒂固的吊丝心态而已。
此念一起,鬼剑就化作一阵龙卷风,肩部、腿部、臀部……特别是持枪的手腕处,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整体的画面,但凡对我有威胁之处,立刻就是一剑划过,鲜血迸射而出。
这种战斗中的诡异宁静,并没有被一声声的惨叫所打破,鬼剑所指之处,必有鲜血飞出。不过即便是到了生死相搏的这一刻,处于人道主义和我那固有的道德体系牵绊,我终究还是不能下死手,能不杀人,便不杀人,故而场面倒也不会太过头。
鬼剑一旦灌注劲气,顿时无可匹敌,倘若是运对了旋转中的气力和剑势,便是那钢枪也能够一刀斩断,鲜血狂飙间,有一种猛虎入了羊群的错觉。
我的断然冒出,断了追兵的后路,在大股部队的缠战中,几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有十余人被我贴身给砍得失去战斗力,躺在血泊之中。然而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当距离拉开之后,剩余的那一半人全部都钻入了草丛中,朝着宛若凶神一般的我射击。
我抓起一个因为太过凶悍而被我狠心击杀的武装分子,这是一个大个儿,绝对的亡命徒,刚才在右手腕被斩之后的他居然想拉响身上的手雷,与我、以及他的同伙一起,同归于尽,却终究还是被我一刀捅入胸口,劲气一运,内脏爆出,血腥异常。
将这个奄奄死去的家伙当作盾牌,我朝着树林里躲去,身后的子弹飞扬,它们就像欢快的小精灵,让人的血液如开水一般沸腾,当炁场全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躲闪子弹,并不会比正面交锋困难多少,就宛若下围棋,普通人事到临头才知晓,而国手则总能够先知先觉。
世间万物都是有联系的,子弹从枪口退膛而出,到火光四溢的那一秒钟,我便有所知觉,再联系自己的方位,下意识地调整姿体,避开这必杀的一击。
我以前所面临的战斗,大部分都不是势均力敌,两者的实力悬殊太大,要么是闵魔或者杨知修这种神州大佬级的,会让我感觉自己总是在死亡边缘求生存,根本没有自信,也没有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奋力拼搏的雄心,要么就是普通人或者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三流货色,让我感觉胜利来得太容易,真正像与乃篷、以及当下这种程度战斗相当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取得胜利的并不算多,所以我更加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潜入林中之后,我形如鬼魅,不断地在茂密的丛林中游离奔走,见到落单的、或者三两成团的人,便跳出来制服,并且将武器给全数斩断,与此同时,熊明、朵朵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相对于人来说,朵朵似乎更加厉害许多,那些枪火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身为鬼妖的她根本不像是麒麟胎体的小妖,必要时直接隐去身形,故而对那些出身缅甸山林中的武装分子来说,绝对是让他们精神崩溃的事情。
战斗在五分钟之后结束,我最后的一个对手,是个额头上面纹着三颗星星的青年男子,黝黑的皮肤以及那狼一般狠戾的眼神,让我能够知晓他应该和那个驭兽女央仑一样,都是那个神秘的黑央族成员。他并没有用火枪,而是双手各自反提着一把菊纹鲜明的日本军刀,看样子是二战遗物,不过保养得十分好,砍出来,一蓬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