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刀技已然攀至巅峰,一刀砍出,立刻有劲风扑面,让人瞬间便感受到凛冽寒意。
我退了两步,避无可避,唯有将手中长剑竖直一挡,那股劲力便如巨浪扑来,我体内蚀骨草刚消,受不得这力道,整个人都不由飞了起来,朝着不远处一张屏风倒去。哗!屏风应声而裂,瞎眼老头再次递出一刀,准备将我了结。
随着这刀风而来的,还有他极为鄙夷的一句话:“还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小杂鱼一只而已!”
这不屑的辱骂声让我心头一阵火起,人便倏然弹起,挥手迎上去,铛铛铛,短瞬之间,长剑与那寒刀对拼三记,相撞之处有火花闪耀而出,那人势头极猛,出刀的一瞬间,几乎能够调集全身各处的精气神,刷地一下挥出,刚猛而强硬,弄得我双手酥软发麻。
身体本来刚刚恢复不久的我此刻有些乏力了,然而怒火上了心头,一时间也能够勉强抵住,但被压得连连后退,很快便被逼至了墙角处,眼瞧着漫天的刀锋陡现,将我周身笼罩其间,我也是有些头疼,情绪在那愤怒和恐惧的边缘游走,突然心中一跳,先前在囚室之中,那一缕旋转之气,从胸口浮现。
这一缕气息分为两种属性,一黑一白、一阴一阳,相互追逐,相互融合,相生又相克,而在这两者交锋的中间那一点,则有源源不断的劲力通融于我的全身,将我枯萎蜕化的肌肉和经脉给灌浇回春。
这一缕气息的出现,仿佛严冬到了最后一刻,那腊梅绽放,小草顶出了黑土,世间万物充满生机,所有的颓然之气在这一刻,陡然间消逝无踪影。
随着全身精气逐渐复苏,我感觉自己可以大约地统御住这一股气力,旧力未消,新力又起,所有的毛孔在那一瞬间绽放,吸收着炁场之中繁复的回馈,耳灵而目敏,倏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涌上心头,瞧见这瞎眼老头攻势凌厉,我也起了怒火,一声大叫道:“好你个老鬼子,瞧你垂垂老朽,我让你你几分,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给点颜料就开染房的货色,如此紧紧相逼,真的是逼我下了杀手。”
此言念及,我将手中的长剑一抖,倏然前冲,与瞎眼老头针尖对麦芒,对着劈砍起来。
气海之中那阴阳鱼不停旋绕,我此番卷土重来,气力立刻成倍增长,剑势凶猛,而瞎眼老头儿这边,虽然力道在瞬间就被我扭转,然而刀技实在了得,身法利落,出刀精湛,却也不差几分。我一开始还只是气愤反击,然而战至后来,直感觉那阴阳鱼存于小腹,而活跃于心头,源源不断的气力积蓄于身体各处,六识敏锐,竟然在这场交锋之中,逐渐占了上风。
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须知此老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能够被许先生留在这竹楼坐镇,必然是极为心腹的宿老之辈,这样的人物,莫说是许鸣,便是麻贵、王伦汗、哈罗上师诸人,瞧见了也会低头拜见,喊一声前辈,而此刻却被我这般压迫,却也十分难得。
得了那困境之中,由三部典籍引路,将我体内之力中和而孕育生出的阴阳鱼气旋,我这边是越战越勇,感觉热汗蒸腾,酣畅淋漓,而那狂妄的瞎眼老头则脸色越加凝重,终于在一记对拼之中,他手中的日本剑迸然断裂,而我手中这件不知名的长剑典藏,也飞了一头。
那瞎眼老头哇啦一叫,将断剑朝着我这边射来,我将手中长剑一引,然后甩飞,却见那老头的身影已然退出了大厅,走廊处听到他光脚丫子,在竹板上飞奔的声音。
此番我悄然而来,自然不愿意暴露身份,去面对外面那些人山人海,于是冲出大厅,疾步追去,然而我还没有追出几步,却见这瞎眼老头去而复返,一道金光扑面,那气势比之前更加凌厉数分,我举剑来挡,却发现我这把剑竟然给人像削木头一般,剑影掠过,便从中断开。
我提着断剑疾退,却见这老家伙手上紧握着的,竟然就是我的鬼剑。
鬼剑表面覆有精金,乃天下间一等一的坚硬之物,再配合如风的速度和娴熟力道,确实有断人兵刃的实力,我心中狂声咒骂,却也不得不避其锋锐,不断周旋。
那鬼剑在手,瞎眼老头立刻又回复了大剑豪的气势,一时间整个人宛若一道龙卷风,将我给困得死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想到魔罗出世,萨库朗全力捕杀,而这边也必然不会平静太久,我的心中隐忧渐生,过了几十招后,我面色凝重,将小腹那股力量攀升至巅峰,转化为意志,陡然间与鬼剑相交呼应,接着避开攻势,单掌击出:“疾!”
瞎眼老头杀得顺爽,却不料鬼剑仿佛有了自身意识,凝身不前,正想较力,接着被我单掌劈来,闪之不及,整个身子便往后面跌去。
我一招得手,正想踏前追击,却听这瞎眼老头“啊”的一声叫唤,胸口莫名多出了一截剑尖。
他口中泊泊的鲜血冒出,想要扭头去瞧到底是谁暗算自己,然而头扭到一半,人便泯然而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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